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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坐在暖炕上,看著底下站著的數十人,不緊不慢地開口道:“朕今天召你們來這里,而非在朝議上直接說,就是因為你們要么是朕的親人長輩,要么是朕的心腹大臣,還有先帝的托孤大臣……”說著康熙深深地看了一眼遏必隆,接著道,“朕在你們面前也不需要再粉飾太平,皇后所做的事想必爾等都有所猜測了?”
底下的宗親大臣互相看了看,最終還是由資格最老的宗人府右宗正尚善先開口:“皇上既然如此說法,奴才也就開門見山了,還請皇上將此次廢后的因由說與我等知曉,也免得底下的奴才們胡亂猜測,弄得人心惶惶,也于皇上圣明有礙,若皇后當真有失德之事,我愛新覺羅一族也容不下這等媳婦的。”
尚善乃和碩鄭莊親王一支,自順治朝起就曾任議政大臣、管理理藩院尚書,安遠靖寇大將軍,宗人府右宗正等,在皇室宗親之中德高望重,他的話擲地有聲,讓噶布喇等人頓時色變,緊張地看著康熙,噶布喇對自己女兒的所作所為心知肚明,當初她完全不知會家族一聲就肆意妄為,當他接到許嬤嬤傳出來的消息之時,眼前一黑差點沒闕過去,知道這回怕是真的完了,只是如今赫舍里一族已經失去了他阿瑪索尼這根擎天柱,若是身為皇后的女兒再被廢,恐怕赫舍里一族就從此沒落了,無論如何他們也要保住皇后,即使為此跟鈕鈷祿氏妥協也在所不惜。
康熙沉默了一會,終究是下定決心將皇后的所作所為說了一遍,只是選擇性地忽略了慧妃對承祜的作為,畢竟這件事慧妃做得很隱蔽,那些奴才被發現后不等訊問就全部自盡了,何況他也不想逼得遏必隆徹底和赫舍里一族走到一起,只能暫時放過慧妃的作為,畢竟一個妃而已掀不起大風浪。
暖閣內的眾大臣第一次聞聽此次事件的□,紛紛難以置信,皇后竟然如此心狠手辣,連一個庶子都容不下,雖然皇二子養在慧妃名下,但畢竟是一個答應所出,對皇后而言根本沒有威脅,若說因為自己嫡子殤了就要弄死所有的庶子,那全天下的世家大族恐怕都要絕后了!
眼見在場的大部分人都開始偏向皇上那邊,噶布喇、索額圖心急如焚,可是他們畢竟理虧,自家姑娘做的事真要說出來不說皇家,就是一般的大家族都容不下這樣的媳婦的,何況皇上還是口下留情了,沒有把之前皇后給后宮嬪妃暗下毒手的事捅出來,否則這件事當真一點轉圜的余地都沒有了!
索額圖暗暗給遏必隆使著眼色,生怕遏必隆因為康熙對慧妃的手下留情而臨陣倒戈,遏必隆示意他稍安勿躁,他當然不會這么簡單就改變立場,他對皇上算是頗為了解的,知道慧妃的事就算康熙不提,但是只要皇后一倒,那他的女兒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恐怕連命都保不住,而只要皇后不被廢,那皇上就沒有理由放過皇后而不放過慧妃,雖然以后想再得寵已經不可能,但是至少能保住性命,家族也能保住顏面。
此時大學士巴泰出列奏道:“皇上,奴才以為皇后自正位中宮以來,溫恭篤行,禮度攸嫻,御下寬和,孝養兩宮,從未聞有失德之事,今突聞皇后之作為,實在大違常理,還請皇上明察秋毫,莫要受小人蒙蔽,皇后親子新喪難免被人所趁,還請皇上顧念結發之情,大清之倫旭,保全國母之尊嚴。”
康熙眼神一暗,冷冷地從巴泰臉上刮過,落到一邊的遏必隆身上,巴泰素來與遏必隆交好,這件事恐怕是遏必隆的手筆,何況巴泰這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受小人蒙蔽,皇后為人所趁?難不成他是打著禍水東引的主意不成?
遏必隆眼見康熙盯上了他,知道這次不可能再躲在幕后了,只好躬身道:“皇上明鑒,奴才受命領侍衛內大臣一職,私以為皇長子與皇二子之事身為蹊蹺,雖然種種跡象皆指向皇后娘娘,甚至還有傳言皇長子之事乃慧妃所為,這才引來皇后娘娘的報復……”
康熙眼皮一跳,沒想到遏必隆不但不為慧妃遮掩,反倒將這件事攤開來說,只是他心中有不好的預感,恐怕這只老狐貍沒這么簡單,事情也不出康熙所料,遏必隆猛地掀開朝服下擺往地上一跪,擲地有聲地道:“奴才大膽猜測,恐怕是有人打算離間皇后和慧妃,一舉除掉兩位阿哥以坐收漁翁之利!”
康熙一聽這話頓時心中狂怒,遏必隆擺明了想把臟水潑到宜敏身上,看這話說的,兩位阿哥一死,如今他只剩宜敏膝下的承瑞一個阿哥,不明內情的人看來還真像那么回事,可是康熙對宜敏極為了解,甚至宜敏身邊的大多數奴才都是他的人,他對宜敏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這既是保護也是監視,也幸好如此康熙才能理直氣壯地確定宜敏絕對是無辜的,她處理宮務的手段是皇瑪嬤手把手教導的,她做事干脆利落、光明磊落,從不用些見不得人的陰私手段,這也是康熙一直喜歡信任宜敏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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