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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道、白道也陡然忙碌起來。因為失竊的物資多為違禁之物,羅大亨和華云飛無法借助于官道的力量,但這并不妨礙他們半公開地借助白道上的士宦縉紳、各堡寨首領(lǐng)的力量。
有近來在商道上嶄露頭角的羅大亨出面,再加上一旦協(xié)助辦理此案,臥牛長官司葉長官會欠他的人情,沒有哪個縉紳或堡寨首領(lǐng)會不給面子。
至于混黑道的,黑道的上層永遠(yuǎn)都和官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官道不方便出面的臟活兒,通常都會借助他們的力量。華云飛通過幾個潑皮,聯(lián)系到了他們的大哥,通過他們的大哥,又聯(lián)系到了真正掌控大權(quán)的人物,所謂江湖,到了他們這一層次才算真的踏了進去。
巨額的獎賞,再加上可以搭上臥牛山葉長官的交情,黑道大哥們不遺余力地發(fā)動了全部小弟,幫助他們搜索唐漢三、顏水圳的下落。但,唐漢三和顏水圳就像變成了空氣,消失得無影無蹤,始終找不到他們的一點蛛絲馬跡。
羅李高車馬行實際上的主事人孫偉暄孫大哥,在黑白兩道都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囊粋€人物,可此刻他卻像一條疲于奔命的狗,頭發(fā)蓬亂、滿面紅塵,雙眼都是血絲,他到處尋找,已經(jīng)幾天幾夜不曾合眼。
羅大亨雖惱他識人不明,誤交匪類,壞了自家大哥的大事,眼見他如此辛苦,心頭的怨恨也不覺化成了憐憫。但,盡管羅大亨這位東家親自開口讓他稍事休息。不必過于勞累,孫偉暄卻只管答應(yīng)著依舊奔波不休。水陸碼頭、各種關(guān)隘,隨處都可以看到他風(fēng)塵仆仆的身影。
“孫大哥,你歇一下吧。再這么下去,唐漢三和顏水圳那兩個王八蛋還沒找到,你就先要累垮了。”
“我沒事!”孫偉暄的嗓子已經(jīng)完全沙啞了,他看了眼跟在身邊,陪著他奔波數(shù)日的幾個好兄弟。拍拍遞水給他的邊峰的肩膀,道:“是大哥糊涂,連累你們了!”
邊峰激動地道:“大哥千萬不要這么說,你為了咱羅李高車馬行所做的一切,大家伙兒都看在眼里。這一次全是唐漢三和顏水圳那兩個天殺的混蛋喪天良,與孫大哥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另一個叫宋堯日的伙計也道:“是啊!這事兒可怨不到大哥你的頭上,兄弟們心里都有一本明白帳。我看東家也沒有深責(zé)你的意思,孫大哥,你就別自責(zé)了,兄弟們拉家?guī)Э诘摹=窈筮€要倚仗你領(lǐng)著大家伙兒繼續(xù)討口食呢。”
孫偉暄苦苦一笑,道:“這次若不能找到唐漢三和顏水圳,追回失竊物資,我是無顏茍活于世了。東家向來仁厚,你們放心,無論結(jié)果如何,東家對你們都會有個妥善的安排。”
邊峰和宋堯日等人還要再勸,被孫偉暄打斷道:“好啦!不必說了,天色已晚,趕緊弄點兒吃的。大家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咱們越境探查。我估摸著,尋找了這么久還沒信兒。說不定他們已經(jīng)把東西運出了葫縣。”
邊峰心事重重地答應(yīng)一聲,旁邊已經(jīng)有伙計就地挖了灶坑,開始埋鍋造飯。孫偉暄仰望著天邊彤紅的晚霞,悠悠地呈出一口濁氣,道:“我去河邊洗把臉。”
宋堯日把裝干糧的褡褳遞給一個正趴在地上吹火的兄弟,對孫偉暄道:“大哥。我陪你去。”
孫偉暄面色沉重地擺了擺手,獨自向小溪邊走去。
溪水潺潺,清澈清冽,孫偉暄掬起清澈的山泉水洗了把臉,望著流動的河水微微有些出神。小河緊貼著一側(cè)懸崖,夕陽完全被崖壁擋住了,所以別處還是晚霞漫天,此處卻已顯得有些陰冷。
孫偉暄緩緩地吁了口氣,身子往后一靠,倚著一棵老柳,放松了身體,慢慢閉上雙眼。這幾天沒頭蒼蠅般的奔波,饒是他身子精壯,也快累散架了。微閉著雙眼,此時竟有一種天旋地轉(zhuǎn)的感覺。
依稀間,他似乎又回到了當(dāng)初接受使命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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