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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張道蘊當堂承認這樁強入民宅、輪暴婦女的大案確系他等所為的消息傳到府衙前面時,府衙前黑壓壓一片的人群立即變得肅靜無聲了,氣氛壓抑得仿佛暴風雨即將來臨,就連一只燕子似乎也受到了這種沉重氣氛的影響,倏地斂翅低飛,貼著地面一劃而過,剪出一道漂亮的弧影,復又鉆進虛空之中。
緊接著,葉小天做出“絞刑”判決的消息傳了出來,府衙前面萬眾歡呼,人們跳著、叫著、奔走相告。雖然他們并不相信葉推官判了五名暴徒絞刑,這五名暴徒就真會被處死,可他們依舊興奮莫名。
聚集在府衙門一角、與此案無關,但很關心此案的一些權貴人家看著他們興奮莫名的樣子,感到有些不可理解:有什么意義呢?難道葉推官判了他們死刑,就真能處死他們?
他們不明白,縱然那五個暴徒倚仗律賦予他們的特權能夠免于一死,但是至少此時此刻,他們被判處了死刑,他們是犯人,是死囚!而即便是這么一個過場,以前也絕不會有!
這一刻,這些平民百姓的生命和尊嚴與那些權貴人家的生命、尊嚴是劃了等號的,這是對他們的一種承認,是前所未有的,這才是那些升斗小民歡呼雀躍的根本原因。
隨后,葉小天被于俊亭叫走,府衙前的百姓依舊興奮地討論著、述說著,開心地告訴每一個路人,于是有越來越多的百姓加入討論,直到他們準備陸續散去,一個新的消息傳了出來:“推官大人迫于監州大人的壓力,準備向權貴們妥協,洛家姑娘以死明志,撞死在刑廳。”
府衙前面頓時一片死寂,而一直靜靜地待在一角的權貴子弟們則喜形于色,他們大聲說笑著,用鄙夷的眼神看著那些如喪考妣的百姓:“一幫泥腿子,生來就是賤人!也配享有和我們同等的權利,簡直是癡心妄想!”
……
戴同知匆匆趕到時,洛姑娘已碰柱而死,雖然洛姑娘只是一個草芥般貧賤的農家女,可是面對她的尸體,縱然如戴土司一般人物,也沒有勇氣站出來,再說一句勸說洛父洛母撤訴的話來。
戴同知默然半晌,悄悄回轉通判廳,于俊亭見他面有異色,不禁問道:“事情可辦妥了?”
戴同知搖搖頭,一坐到椅子上,澀聲道:“洛家父女不肯接受賠償,洛家姑娘……以死明志,當場以頭碰柱,腦漿迸裂,一命嗚呼!”
于俊亭頓時愕然,失神之下,手中象牙小扇“吧嗒”一聲落在公案上,她喃喃自語道:“碰柱而死?洛家姑娘……當真是個貞烈女子!”
戴同知頹然道:“這等狀況,已經不可能調停了,眾怒難犯啊。不如就此袖手吧,葉小天要判他們絞刑,由得他去,反正判決遞到京城,還是要被天子特赦的,不致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于俊亭嘆了口氣,意興索然地對戴同知道:“本官有些不舒服,你去說與他們幾人知道吧,”
……
“東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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