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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中的琵琶猶在耳邊,裊裊不絕,遙遙如隔山海。關歆月緩緩地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重新閉上了眼睛。溫暖的愛意并不曾從夢中消失,愛猶如實質,仿佛溫暖的毛毯柔和地包裹著她,環繞著她的那些不加保留的溫柔情感驅散著孤寂的冰冷棱角。她幾乎都忘了,那是爺爺放在她肩頭的溫暖手掌,是姐姐永遠理解她的了然目光,是每一次她回過頭時他們都在的不倦陪伴。她知道他們會比她更長久,當她垂垂老矣,她或許依舊是爺爺身邊最幸福的孩童,那本來是魔法慷慨賜予她的幸福。她沒有想過,他們竟成了夏夜穿堂而過的一陣長風,而她是那個被留下的孩子,甚至來不及道別。
不過現在,她知道有什么她渴求的東西又回來了。那是她肩頭環繞的庇護,她心口燃燒的溫暖爐火,驅散了她的恐懼,拿走了她對世事無常的擔憂。她不必強行武裝自己,切割掉痛苦,變成一個木訥著對抗生活的無可奈何之人。她清楚地觸摸得到愛,知道她的痛苦孤獨其實十分不必要。因為他們存在過,她曾經被珍愛過,她有無價之寶,讓她與眾不同,且會伴隨她一生直到她生命的盡頭。
一只溫暖的手握在她的上臂,溫暖的擔憂滲入了她的思緒。就算沒有睜開眼睛,她也知道是羅奇。唯有他的掌心這樣溫暖,他的抓握這樣關切,也只有他會這么討厭地抓住她的上臂,好像她是他的一個哥們兒。
“歆月,你沒事吧?”聽見劉子予小心翼翼地問她,她終于張開了眼睛,頭還是很疼,這疼痛仿佛沒完沒了。
她對上了羅奇褐色的眼睛,那雙貓一般剔透的眼睛望著她,仿佛直直地望進了她的心底。第一次,她有些緊張,不想被羅奇看的太深。往常與其說她不介意羅奇看進她的思想,還不如說她更渴望羅奇能仔仔細細地看,看清楚她整顆心的每一個角落。那里不但沒有任何怕人看的,還隱藏著對羅奇的喜歡,她盼望羅奇能夠看到那些真心的喜歡。
可是羅奇要么是從來沒有仔細解讀過她,要么是他并不想要知道她的喜歡。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麻將問道。
關歆月沒有回答,只是頭疼,但是她沒有心思回答醫生。羅奇那雙柔和的眼睛還在望著她,緩慢地眨了眨,若有所思的神色從他的臉上一閃而過,關歆月緊張了起來。仿佛感應到了她的緊張,一股溫暖的信心立刻裹挾住了,撫平了她的焦慮,頭疼似乎也好了一些。那種感覺,仿佛親人就在身邊,時時關注著她。
“我沒事。”關歆月穩穩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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