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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十六樓玻璃一片不剩!”罐子氣喘吁吁地匯報戰況,興奮的臉色通紅。
陳昊看著滿樓梯的玻璃碴子,以及走廊窗上丑陋的大窟窿,亢奮地在走廊里走來走去。這一刻他有一種奇異的主宰感,仿佛整棟大樓都是他的。還有對這個狗屁世界的深深報復,“罐子,你知道這個叫什么?這個就叫做砸爛舊世界。”
“嗯嗯,”罐子連連點頭,其實他老大說什么都無所謂,他就是喜歡砸玻璃,把好東西砸爛真刺激。
“這里本來就是沒人住的地方,是無主的,可是玻璃卻是好好的,真是浪費。”陳昊惡狠狠地說道。
罐子哈哈大笑,“咱們這可是毀壞公物啊,別人都沒咱們缺德。”
“什么缺德?你他媽才缺德。憑什么砸個沒用的玻璃就是缺德了?誰定的規則說玻璃燒出來不能用來砸,只能用來鑲窗戶呢?反正是無主的,我覺得砸爛了最美化環境,難道不可以?”陳昊說道,
“嗯,那倒也是。”罐子趕緊說道。
“你說咱們生下來的時候,世界上的規則就定了,那我們憑什么要遵守啊?定規則的時候又沒有爭得我們的同意!就好比星期六還要到學校去上自習,憑什么?”陳昊說著,又狠狠地拿起一塊石頭扔向樓梯口窗戶上還殘存的大塊玻璃。“說白了就是咱們現在還沒有能耐,什么為了你好,什么為了對大家好,全是謊話!這世界的規則就是強者定的!如果我是個強者,這個世界的規則就可以由我來重新書寫了。”
“那你要寫什么規則?規則是我們都可以隨意砸別人家玻璃嗎?”罐子咧嘴笑著說道。
陳昊有時候真不想理會罐子,罐子這個人沒有任何夢想,也沒有任何想法,有時候真挺沒勁的。他瞇縫著眼,不理會罐子,獨自走下樓去。這是他最近想出來的一種領導策略,如果下屬不能領會你的精神,或者你也沒辦法回答下屬的傻逼問題,那么你就不說話,擺出一副諱莫如深的表情,比如瞇起眼睛走開。
陳昊走下了一層樓,來到十五樓,附身從墻角又撿起一塊石頭,瀟灑地在手里掂了掂重量,猛地把石頭擲出去,一塊玻璃應聲而碎。突然,他好像聽到了一個驚惶的喊聲,隱隱約約,十分飄渺。
他怔住了,剛想仔細聽聽,結果罐子呼呼喝喝地從樓上跑了下來,“老大,老大,老大!”
“別吵,”陳昊嚴厲地說道,“你聽見什么聲音了嗎?”
“我雄威的腳步聲?”罐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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