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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什么是焚蓮者?”關歆月難掩好奇心,“我能不能問問?”
晉雨虛弱地看了她一眼,頹然地轉開了視線,對她的提問漠不關心。
關歆月在他們兩個人之間來回看了好幾遍,她實在不知道為什么要有這么樣一個名字,也猜不出魔法師中還能有什么派系之爭。難道他們當真像游戲里那樣分為戰斗法師和遠程治療嗎?但那是不可能的,游戲里的法師多半不能近戰,但是從她遠遠的觀察來看杜正一自己就非常喜歡近戰。
她等了一會也沒得到回答,突然想到羅奇的方法這個時候實在可以試試,每一次他得不到杜正一回應的時候都能靠一張破嘴把杜正一煩得要死,最終給他回答。
就在關歆月深吸了一口氣,組織了一下語言,打算把這段游戲里的推論說出來的時候,杜正一突然開口問道,“你知道食蓮者的故事嗎?”
“失……戀者……的故事?有很多的吧。”關歆月愣了一下說道。
“《荷馬史詩》里記載了一個故事,”杜正一解釋道,“英雄奧德修斯在歸鄉的大海上一連遇到九天的大風暴,第十天風暴停歇的時候,一座陌生的島嶼出現了。奧德修斯停船靠岸,派水手登上島嶼,發現此處的島民以蓮花為食,終日無憂。奧德修斯的水手吃下蓮花,即忘故鄉,不復思歸。英雄奧德修斯只得命令將他們綁上船,急速起航,最終才得以回到故土。”杜正一說道。
“原來是食蓮者。”關歆月恍然大悟地重復了一遍,仔細想了想,神色不禁有些凝重了起來,“你們很介意這個故事?”
“就算是我難免也會有些感慨。”杜正一說道,“我們本來生活在自然之間,我們與人類不同,天生的本領足夠在自然中生存,我們不需要發展工業,對科學也沒有太大的興趣。在過去的黃金年代里,人類對我們的稱呼有很多,洞中仙人,林中精靈,山上的神祇。但可笑的是仙人,精靈和神祇卻漸漸迷失在人類用科技制造的舒適生活中,我們變成了城里的魔法師。人類城市中的生活實在輕松,我們曾經賴以生存的魔法本能顯得越來越不重要,有時候就連我們自己都不再想著魔法了。我們存在的痕跡就像清晨的露水,呼吸間就要消失了。故鄉早已遠去,彼岸難歸。”
關歆月怔了一會,杜正一很少流露出情緒,他敘述的很平靜,只是說的莊重了一些,少了他慣常的不耐煩,便有了些不著痕跡的傷感。反倒是身為焚蓮者的晉雨無動于衷,心不在焉地顰著眉,下意識地摳著自己的指甲。
關歆月看不得別人難受,聽了這話心里很不舒服,可是慢慢回味了一下突然意識到這里面有一個要命的問題。“你……你的意思是說,焚蓮者的意圖是跟食蓮者完全相反的,對嗎?他們覺得延續你們種族獨立性的方法就是燒毀蓮花?把我們的世界毀掉?”
“差不多就是這樣的。”杜正一回過神來說道,“焚蓮者的這些思想,最初只是幾十年前的一個學生小團體提出來的激進想法,只在學生中傳播,誰也沒有真正在意,在我看來根本沒有多少體面的魔法師會把這些想法當回事。直到大約三年之前,法師最高委員會才意識到他們真的在付諸行動。等到發現就已經有些晚了,他們的組織規模驚人,滲透的領域也很多。”
關歆月頓時覺得自己沒有功夫去憐惜別人的命運了,如果魔法師決定抹殺掉人類的文明,不管目的能不能完美達成,中間都免不了血流成河,數不清的還沒弄清楚狀況的人類會像螻蟻一樣被碾死。那樣的情形,只要想一想,就如同一部驚悚電影。“我們就不能找到辦法共存嗎?我們家就是一個正面的例子啊。我們都知道家里有一半的人是魔法師,他們也當然都清楚我們是人類,我們喜歡什么,我們會做什么。可是我們依然生活的很好,為什么非要希望所有的人都是一模一樣的呢?”
“你還不明白嗎?關家法師在他們的眼中就是食蓮者。極度沉迷于人類的文明中,甚至與人類聯姻的法師。”杜正一低沉地說道。“還有那些沒有魔法能力,想要在人類社會中茍活的法師,比如羅奇,也被視為實蓮者。”
“你的意思是……”關歆月覺得自己說不出話來了,她開始覺得有一陣子的天旋地轉,呼吸發緊。
“我不確定。”杜正一說道,態度仍舊是實事求是的,“謀殺關毓山并不容易,既已得手,就沒有必要還在附近布局,招惹是非。”
他的目光投向晉雨,她正在發呆,后知后覺地回望向杜正一,立刻糟了電擊似的搖搖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清楚。”
“黎緒是不是意念法師?”杜正一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向前走了幾步。現在所有的板塊都快要拼接起來了,事情的全貌他幾乎可以窺見,雖然這整件事其實他一點都不希望看到。
晉雨緊張了起來,戒備地盯著杜正一,“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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