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且不提那上計吏在那里吹噓,張行看的清楚,當這廝提到自己外號時,這位巨鯨幫便已經醒悟……也不知道是從哪里聽到的名聲? “原來是豪義滿東都的張三郎。”左才侯連連拱手,態度更加無可挑剔。“我在淮上、渙水,多聞得張三郎高義,常常在靖安臺中救難,委實沒想到……沒想到今日在河畔相見!” 張行恍然,知道是救得那些子豪客多少傳出了點名頭,心中想法更多,卻不耽誤面上失笑:“閣下是想說,聽起來好大名頭,沒想到居然只是個白綬吧?” 左才侯尷尬失笑,不失憨厚之態。 “左幫主且去吧。”張行側身催促道。“不要耽誤了船隊行程,這位豪杰也放心留與我。” 左老大這才一拱手,又對那道人打扮的人微微一點頭,然后便往船頂去了。 張行這邊也做了客氣舉止,乃是邀請那道人反過來下船去岸上來坐……兩人外加秦寶、周行范,越過了一群官吏與江湖豪客,自往渡口上一處茶窩棚內坐下,然后才來寒暄。 “閣下是本地人,而且也姓左?”張行一時詫異。 “不是左幫主一家的左,恰好同村同姓而已。”那道人聞言苦笑,明顯是經歷多了類似提問。 “說起來,那左幫主家中是什么來路?”張行繼續胡亂來問。 “這種事情,尋到我們下邳乃至與這彭城南段徐州左近隨便一個都能答的。”道人正色應聲。“左幫主一家父祖時便是我們彭城郡本地的大豪了,到了他們這一代,兄弟三人都能出息,于是更加體面……左幫主是老大,喚做左才侯;老二喚做左才相,是位凝丹高手,綽號子午劍,習慣四下云游,平素并不管事;老三便是彭城郡本地的駐地黑綬,喚做左才相。” “名字挺有意思。”張行笑道。“那閣下呢?” “我?”道人一時詫異。 “是。”張行認真以對。“閣下是什么姓名?什么來歷?什么修為?” 這話問的過于直接,周行范忍不住看了張行一眼,倒是秦寶,狀若未聞,只是喝茶。 “我……我喚做左安,是左幫主的同鄉同村同姓,卻沒那么好的命。”道人苦笑。“小時候家里破落,正好青帝觀里收人,便將我送到了觀中養活,觀里又起了個法名,喚做左游。在觀中開了蒙、筑了基,少年時又送到東海那邊的觀里,到現在勉強奇經八脈通了一脈,便實在是忍耐不住,想回家顯耀,可今年年中回到家中,家居然在楊慎亂中沒了,便在這邊四處游蕩,渾噩了半年……” “左兄節哀。”張行微微拱手,繼續來問。“那敢問左兄此番可有什么索求?” “索求?” “不錯。”張行認真以對。“我看你專門帶了消息下來,又隨左幫主一起來見我家巡檢……是這半年轉的暈了,想投靠鄉人做個安生,還是想尋個晉身之處,做個前途?這些都是人之常情,有想法直接說便可,我們必然愿意幫一手的。” “我……”那道人一時緊張,復又干笑起來。“我并未想太多,只是從渙水上邊過來,順便給同鄉做了言語。” 張行恍然,這才頷首:“原來左兄自是一番高義……那敢問渙水上游到底如何?” “好幾處麻煩,下邳郡和彭城郡里下游是巨鯨幫根底倒還好,彭城郡上游就很亂了,多有盜匪仗著冬日水淺設卡求財求糧,至于大麻煩,主要是譙郡郡內,碭山、嵇山、魚頭山,有好幾個大山寨,聯合在了一起,控制住了譙郡上游半截水段,聲勢極大。”左游懇切來言。 張行連連點頭:“曉得曉得,山寨一出來,別的不說,糧食便是一個說法,如今又是冬天了,便是明知道是個死,說不得也要試試……我懂你的意思,誰讓我們運糧了呢?” 左游連連頷首不及。 而這一次,周行范沒有敢再吭聲,倒是秦寶看了張行一眼。 話至此處,又說了幾句風土人情,眼看著那左幫主小心翼翼從船上下來,張行也停了言語,轉身迎上去了,其余三人,自然趕緊跟上。 “左幫主。” 張行遙遙拱手。“跟我家巡檢說的如何?” “只是見一面而已,見到是‘倚天劍’親在,便放心了,馬上就發船,盡量明日之前將東南七郡的兄弟們送入渙水。”那左才侯遙遙含笑回應。 “那就好。”張行也笑。“我們這邊也說的利索……就是可惜了,這位左游兄這般高義,竟不圖回報,委實讓我慚愧。” “張三郎放心。”左才侯說著已經走下來,笑盈盈來講。“這是我的說法,我自然會有一番答謝。” “那只是左老大的。”張行搖頭,卻又在碼頭上回頭相顧秦寶與周行范。“秦二郎,你去船上挑一匹好馬、一把好刀來;小周,你去后面官船取二十兩白銀……一并給這位左義士。” 二人聞言,也不計較什么,直接便去船上,周圍碼頭上的官吏、豪杰、幫眾、力夫,早已經喧嘩起來——這錦衣狗,嘴上意思似乎是要左老大來出這報信的賞銀,卻不料還是大方的利害。 真真是腰上一根寒毛,也比尋常人大腿粗。 而左游懵了一下,便要推辭。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