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如果情形是這樣的話,陛下絕對失策了。”張伯鳳張老夫子聽完兩人關(guān)于此次圍城的相關(guān)敘述后,絲毫沒有給某位圣人留面子。“先是過于自大,不信都藍敢來,來了后又驚慌失措,圍城的時候濫做許諾,走得時候又惶惶急急,這哪里是人主的氣魄?將天下視為兒戲了!若是再有不慎,弄出新的事端來,天下怕是要大亂!” 曹銘只能叩首。 張行則面無表情。 秦寶努力想維持姿態(tài),卻難掩驚愕與憂慮。 “老夫不是在危言聳聽。”張伯鳳嚴(yán)肅以對,卻又來看張行。“北地的張小子,你還記得你去北面之前問我真氣的事情嗎?” “是。”張行當(dāng)即恍然。“當(dāng)時夫子說,真氣也就是天地元氣是最不講道理的,從因果上都不講道理。” “不錯。”張伯鳳扶著矮幾嘆氣道。“天地元氣,不說本質(zhì),只說因果,就很奇怪……一方面是地氣割龍,這個時候,鎮(zhèn)地之龍得一分地氣,此番地界便要少一分人杰地靈,總還能說一些你得我失的基本道理……可一遇到一些亂世,天地元氣就會無端陡增,卻又短期內(nèi)不能入地,這簡直無稽。” 張行想了一下,認真來問:“敢問夫子,有沒有一種可能,前者是天地元氣固定,真龍神仙拿一分,人世地間便少一分;后者是隨著天地的運動發(fā)展,得到了天道認可,所以天道自外向內(nèi)追加了天地元氣的總量?兩者根本不是一個體系。” 張伯鳳點點頭:“我也想過,而且不止你一人有這個想法,但問題在于天下大亂,刀兵四起,為何就能讓天道認可,增加元氣?這跟天道相悖。” 張行表面上若有所思,但內(nèi)里卻是一瞬間想到,如果以文明發(fā)展推動的角度來想,戰(zhàn)爭未必全是無益的、墮落的……就好像眼下,有這位圣人在,他一個人過得爽了,天底下其他人就都不爽,而且這個國家再這么持續(xù)下去,崩潰也必然的,那么這個崩潰與重建的過程,算不算是文明的進步呢? 反他娘的,是不是能得到天道的認可呢? 如果是這樣,那么舊秩序打破、新秩序建立的戰(zhàn)爭過程,恰好與天地元氣的增加相重合,被人誤解為是戰(zhàn)爭和大爭之世引來了天地元氣,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過,這位大宗師為什么要說這個呢? 心中念頭轉(zhuǎn)過,張行卻只是面無表情,一聲感慨:“如此說來,天意難測!” “不錯,天意難測!”張老夫子喟然以對,然后擺手拂袖。“都下去吧。” 曹銘以下,無人敢留,只能認真告辭,轉(zhuǎn)身下山,繼續(xù)趕路去了。 走不過十?dāng)?shù)里,此間地段已經(jīng)完全回到了所謂治世,跟之前路上不同,眾人坦蕩歇在了驛站里,而這個時候,曹銘終于按捺不住疑惑,親自來到對方房屋,攔住了準(zhǔn)備去洗腳睡覺的張行,懇切來問: “張三郎,夫子前面問北面云內(nèi)的事情是題中應(yīng)有之義,但為什么到最后,忽然問了你天地元氣的事情?” 張行拎著洗腳盆想了一想,決定實話實說:“道理很簡單,只怕齊王殿下又以為我在害你。” 曹銘大為不解。 “夫子的意思已經(jīng)很清楚了。”張行低聲懇切來對。“圣人這一回,玩大了,玩脫了,以至于大魏的天下要亂了,所以天地元氣都開始動蕩了……夫子這是在暗示殿下,身為國姓,難道沒有挽救祖宗基業(yè)的意思嗎?” 曹銘愕然失聲。 張行見狀,決定進行入東都前的最后一次努力:“殿下若是有心去做前朝太祖,銳意革新,重振山河,你看我,能不能做個蘇相公他爹?給你當(dāng)個首相?” “危言聳聽!”曹銘氣急敗壞,轉(zhuǎn)身離去,居然沒說要害他。“蘇相公六七十了,你一個二十五六的混賬,如何能當(dāng)人家的爹?!” 張行只是冷笑,然后認認真真去打水泡腳。 PS:感謝澲滅之光老爺?shù)纳厦耍镁貌灰娏恕移駷橹谷匀徊恢肋@位老爺?shù)拿值降啄钌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