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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俠客行(17)(2合1還債)-《張行全文免費閱讀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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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與李公還有魏公討論了許久,議論了多次,最終還是要同意再行聚義,正式扯旗舉事,所謂何也?”張行身上寒氣漸漸涌現(xiàn),灰白色的光芒在秋日陽光下顯露出了一絲異樣的光芒?!八紒硐肴ィ鋵嵰恢钡角皫兹?,才想明白……其實,不過是兩句話!”

    “第一句話,我數(shù)年前便曾與徐大郎說過,今日還要再說,將來一定還會說……那就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憑什么是關隴那些人坐天下,而關東豪杰來做賤吏,乃至于一個賤吏都做不得?今日來的諸位,是沒有本事嗎?還是生來比關隴人低賤?”

    臺下愈發(fā)哄然,卻與之前的議論之聲截然不同,乃是有了激憤姿態(tài),便是徐大郎此時也睜大眼睛,盯住了臺上之人,不知道在想什么。便是身側李樞還是端著血酒面無表情,可魏玄定卻已經(jīng)忍不住手臂搖晃了起來。

    “第二句話,說起來更簡單,那便是天下苦魏久矣!憑什么五畝地要做十畝地來收稅?憑什么我輩辛苦勞作,卻要盡數(shù)輸送給關西與各處宮廷?憑什么勞役不斷,死傷累累,為他們蓋房子起塔,卻連過年吃一口炸糖糕都要跪下來對朝廷謝恩??憑什么三征東夷,動輒破家十萬、百萬?今日此地,你們誰沒有一個因為三征而破家之親故鄰友?你們知道東都的那根大金柱重新融了嗎?我告訴你們,人家這次是要融為鑌鐵,做成軍械,來殺我們的!”

    “那就殺回去!”臺下已經(jīng)有人喊叫了?!皻⒒厝?!”

    “不錯!這便是我與李公決心放手一搏的理由!”張行語氣也狠厲起來。

    “國家爛成這個樣子,憑什么不反?

    “地方上民不聊生,人人苦魏,為什么不去救?

    “我們黜龍幫若是因為一時利害之計較,趨利避害,今日不反,明日再來,不去打硬仗,不去攻城略地,不去放糧救民,不去迎難而上,這天下將來憑什么讓我們來坐?!

    “故此,我也已經(jīng)想明白了,今日,反也得反,不反也得反!前方是通衢大道得去,刀山火海也得去,是絕路死路還要去!就讓我們給天下趟出一個樣子來!不就是一條命嗎?”

    “還是說,此間有人怕死不成?!”

    “若是不怕死,就隨我們?nèi)孙嬃诉@酒,就在這東郡、濟陰、東平一舉三郡,反了他娘的!”

    說完,張行當先雙手捧碗,就勢飲了血酒,李樞和魏道士趕緊上前一步,也直接飲酒。

    臺下早已經(jīng)躁動不堪,見到此景,毫不猶豫,乃是爭先恐后的來灌血酒。

    一碗血酒下肚,魏道士想起之前彩排,便要擼起袖子,喊一聲“剪除暴魏”……卻不料,旁邊李樞早早運起真氣,狠狠將碗捏碎,然后當眾施展輝光真氣出來,振臂三呼:

    “起事!起事!起事!”

    雄伯南以下,無一人再敢怠慢,即刻隨之振臂三呼:“起事!起事!起事!”

    喊到最后,早已經(jīng)聲震滿莊,將無數(shù)鳥雀驚飛。

    三呼既罷,三人就在臺上旗下擺上一個桌案,開始大舉調(diào)配:

    著徐大郎、單大郎、王五郎、翟氏兄弟各發(fā)兩百精銳聚集牛家莊,聽候此處總調(diào);

    然后著徐大郎、翟氏兄弟、黃俊漢、郭敬恪入東郡郡城白馬城;

    著王五郎、丁盛映入外黃,著張善相發(fā)濟水;

    著單大郎入乘氏城、著夏侯寧遠明攻雷澤城,著梁嘉定鼓動巨野澤亂軍出菏澤口;

    著房彥朗、房彥釋入濟陰郡城,協(xié)助濟陰都尉尚懷志;

    著牛達、賈越入濮陽城,聯(lián)絡牛達親父;

    著邴元正、杜才干、鄭德濤分別入匡城、離狐、冤句,協(xié)助在三城各自任職的李文柏、柴孝和、楊得方;

    著雄伯南坐鎮(zhèn)此處,與柳周臣、張金樹二首領一起,統(tǒng)攬此地中心精銳,隨時支援。

    事情是之前會議上便已經(jīng)議論妥當?shù)?,到此時,只是走個過程,而眾豪杰也再不猶豫,各自得令后便蜂擁出了牛家莊,往各處調(diào)度、征發(fā)力量,準備按照計劃,于五日后,九月廿三那天的晚間一并而發(fā)。

    且說,就在濟水上游這里,張行以黜龍幫為支點,半推半就的推了一下歷史的車輪之時,遠在濟水下游的程大郎卻黯然離開了登州腹地……沒辦法,這里太亂了,幾個大頭領意識到他身后有人以后,也都一改往日姿態(tài),變得敷衍和排斥起來,甚至有敵對姿態(tài)……這時候,他想起之前張行的說法,也是毫不猶豫將繳獲的軍資錢糧轉運回去,決定在自己老家固守。

    他的老家地盤,之前就說過,乃是挨著大河,渤海、登州、齊州的三州交界地,而渤??さ拇蟛慷荚诤颖?,只有一個蒲臺半縣在河南,所以,主要還是得算登州、齊州交界地。

    而剛剛回家沒幾日,便有大隊義軍越過了程大郎的地盤,耀武揚威往齊州而去了。

    這委實讓程大郎心情復雜。

    要知道,因為東夷的存在,登州一直是一個特別的州郡,面積大、城池多、人口多、經(jīng)濟發(fā)達、軍事設施也多,還能勾連東夷做貿(mào)易,再加上距離此時朝廷的主要核心軍事屯點比較遠,所以才格外有意義……三路主流義軍選擇聯(lián)手打這里,可不是胡亂打的。

    這里是東境東部的核心州郡,就好像河北南部的魏郡,河北北部的幽州,淮南的江都,淮北的徐州一樣,都有極強的政治軍事意義。

    所以,這一波攻城得手,對人心的鼓噪作用,毋庸置疑。

    回到程大郎這里,他親眼看見大軍越境,自然憂心局勢失控,出現(xiàn)張行在信中所言那種情況,可也有一種自己辛苦許多只得了一個蒲臺半縣,有些落于人后的不安。

    這些義軍要是在輕易攻下了齊郡怎么辦?

    又或者上游那里大舉起事成功了怎么辦?自己孤懸在外,到時候如何在幫內(nèi)立足?

    與此同時,素來謹慎狡猾的他,也對登州義軍一下子鋪陳的那么開有些不安……這可是正經(jīng)的攻城略地,誰知道大魏到底還有幾兩肉?而且誰知道大魏官軍里還有沒有英雄豪杰?

    濟水那邊就能一定成功了嗎?

    眼前的齊州呢?這邊的郡丞據(jù)說是個關西老革出身,未必那么輕易吧?

    齊州,或者說齊郡、齊州郡,都無所謂了,反正因為大魏那位先帝和當朝圣人的改革,名字早已經(jīng)變得亂七八糟起來,不過很確定的一點是,齊郡沒有郡守,只有一位低品卻又實際上登堂入室的實權郡丞……這是當然的,齊王殿下才是這個郡理論上的主,但齊王殿下又不可能過來,所以跟很多陪都所在郡一樣,都只有實權郡丞,沒有郡守。

    而這位其實才上任了半年的郡丞,喚作張須果。

    毫無疑問,這年頭能做到掌握一郡實權,做到登堂入室的地步,怎么都要在關隴那邊有人才行,張行都得靠獻祥瑞……不過,已經(jīng)五十歲的張須果不需要有人,或者說本身就是弘農(nóng)人的他在關西的關系反而太多了。

    爺爺出過頭,父親是庶出,直到縣令,自家軍伍出身,早年跟著定國公高慮南征北戰(zhàn),漸漸嶄露頭角。

    然后圣人登基,又跟著圣人的一個弟弟去鎮(zhèn)壓另一個造反的弟弟,獲得了最關鍵的一步軍功。

    唯獨,高慮被謀反了,而圣人的一個弟弟死了,另一個恐怕也要死……嗯……也正是因為如此,這位苗紅根正的關隴軍頭,一直到五十歲的時候才混到了一個實權郡丞,都還不是什么大郡,也不是正經(jīng)郡守。

    還不如一個獻祥瑞的。

    而九月廿三這一日,秋高氣爽,云淡風輕,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靈犀一點通,這位張郡丞忽然召集滿城官吏,開了個堂上明會。

    “諸位,局勢很不好,而我是個關西老革,說話通俗,今日只說五件事,你們聽一聽。”

    人到齊后,張須果端坐主位,開門見山。

    “第一,不要管秋糧解押上計了,也不要等朝廷使者回復,直接開倉放糧,拿出一半來,還給本地百姓,以安民心,另一半充作軍糧;

    “第二,我要逾制任命本地大豪樊虎、樊豹兄弟二人為都尉、副都尉;

    “第三,我要違例在郡中征募五千人,補齊一萬郡卒,就地防御亂賊;

    “第四,我要上書江都、東都,請兩邊無論哪一邊都好,都務必給我派一個凝丹高手來,以防賊軍高手斬首;

    “第五,齊郡最東端的幾座城不要了,把賊軍引到亭山、華山、白山、雞山、鵲山與濟水之間的狹地里來,以圖決戰(zhàn)。

    “以上五事,若有朝廷怪罪,我張須果一力承擔,若有兵敗垂成,我張須果自裁于歷城之外,但若是郡中有人推諉不行,欺上瞞下,我張須果便要殺人立威……

    “事情說完了,你們誰贊同,誰反對?”

    話音剛落,眾人目光只在本地賊曹兼大豪賈務根身上打量,卻不料堂上一人直接轉出,眾人看去,卻正是本郡主管治安的靖安臺黑綬,據(jù)說上個月剛剛通了任督二脈的年輕高手魚白枚……這是個外地人。

    此人既然出列,復又在堂中拱手,昂然詢問:

    “敢問郡丞,為何一定要樊虎、樊豹兄弟?”

    “一是二人本事勢力,不取之,便要從賊的……之前程大郎就是如此,聽說之前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登州城下了;二是他們兄弟是有濟水上勢力的,賊軍勢大,必須要控制濟水,方可從容勝之。”張須果面色如常,從容做答。

    “屬下明白了?!濒~白枚聽完解釋,稍一頷首,便直接下拜,然后繼續(xù)言辭懇切?!翱へ?,其實這數(shù)月間,天下洶洶,忠臣孝子已經(jīng)忍耐多時了,偏偏肉食者鄙,皆不能當賊,郡丞如今既為天下先,便請以魚某為刃尖,而魚某既承此任,雖可折身,不可挫銳也!”

    “說得好!”張須果拍案而起,就在堂中將對方扶起,然后就把住對方肩膀言辭灼灼?!扒易屵@些賊徒,看看我們這些忠臣之刃,到底還能割人首與否?!”

    “愿隨張公驥尾?!甭牭竭@里,本城大豪,也是郡中賊曹賈務根,也直接拱手下拜?!捌劫\定亂!”

    滿堂官吏,紛紛下拜,以示景從。

    正所謂:

    中原地古多勁草,節(jié)如箭竹花如稻。

    白露灑葉珠離離,十月霜風吹不倒。

    PS:大家晚安……主要是早上沒撐住,直接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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