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用不著。”黑綬當即擺手。“是你這幾日辛苦換的,而且他罪責也不大,何況柴常檢他們幾個相熟也都說你是個有義氣可靠的……再說了,我在黑塔里也大約知道你為什么要這個人,不算虧心……總之,人帶走后,不要再給靖安臺扯上關系,萬般首尾都在刑部內處置……文書你簽一下。” 說著,終于從一旁小顧手里指了文書,張行連連點頭,趕緊就在手中將文書簽名畫押。 接著,那黑綬收了文書,轉入塔內,張行也不進去,只是努嘴示意小顧自回,然后自己一人等在外面。而片刻后,果然有一個高大漢子被從黑塔里裹著眼罩牽了出來,來到塔外,兩個黑塔獄卒一松手,人便踉蹌于地,差點沒癱倒。 張行上前扯住對方繩索,又跟那兩個獄卒寒暄了一下,這才拽著人往外踉蹌行去。 臨到橋上,又有秦寶在此扶刀等候,二人一前一后,也不吭聲,只是夾著那人犯往南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都黑了,卻又到了南城的城墻下。 秦寶上去喊了一人,卻見此處城墻的大管徐威直接迎上,將三人帶上城墻的門樓上,然后用了一個巨大的筐子將三人分三次吊下——看的出來,這筐子是專業的,徐大管平素沒少搞夜間走私放人的行當。 三人在半大的雙月下下了城,張行繼續牽著人走了七八十步,這才終于站定,然后秦寶自上前將那囚犯的繩索、眼罩解開。 “洪兄,還記得我嗎?”張行負手開口來問。 原來,這囚犯居然是當日來挑戰的破浪刀洪長涯。 洪長涯聞言沉默了好一陣子,方才開口:“一開始出黑塔的時候,你與那些獄卒寒暄,我便聽出來是你了……如何,是嫌我沒死,要私下處置了我嗎?” “為什么要私下處置你?”張行在暮色中苦笑道。“洪兄,那晚上,我的確有用言語打發你的意圖,但絕非是要借刀殺人,我如何能想到,你居然敢去挑戰人家摩云金翅大鵬?聽到消息,便有替你不值,想撈你出來的意思。但后來的事情,你這幾日應該在黑塔里也聽到了些說法,有幾個高手和你一般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敢來沖黑塔……結果觸怒了我們中丞,殺得殺,囚得囚……為這事,我們不敢耽擱,便急匆匆使了些人情與銀兩,匆匆換你出來。” 說到此處,張行便摸著懷中往對方身前走去。 而那洪長涯見到對方果然,居然嚇得踉蹌后退……也不知道這幾日到底經歷了什么? 不過,張行還是順利摸出了懷中東西,卻忽然是一把碎銀,然后便強拽著對方,將銀子塞了過去,然后口中交代起來:“刑部那里我已經打點好了,你記住,自己是從刑部釋放出來的清白身子……回家吧,回到太原,就還是一條好漢……東都這里,委實居大不易的,更不要想著給你那個恨地無環的什么兄弟報仇,你這輩子,都斷難是曹中丞的對手,只是徒勞送死而已。” 說著,張行到底是撒開手,直接與在旁警惕不斷的秦寶一起,一前一后往城墻那邊而去。 “秦二郎……謝過了啊?” 渾身狼藉的洪長涯眼見如此,終于相信自己是活著出了東都,卻是忍不住握著銀子遙遙一拱手。 “不用謝。”張行在暮色中頭也不回。“速去,速去……今日天黑,就當沒見過我,也沒有丟了面子……將來便忘了東都事吧。” 洪長涯點點頭,轉過身來攥著銀子在月影下踉蹌跑了幾步,卻忽然間覺得鼻子一酸,然后一抹眼淚,便忍不住蹲下來抱頭痛哭。 正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回首東都月未斜,天涯孤客真難度。 PS:祝大家明天摸魚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