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但也就在此時,已經徹底難以忍耐的張行忽然推開頭頂破損大盾,然后劈手從前面一名潰逃的金吾衛奪來一弩,只是一架、一蹬,便抬手將一矢當面射出。“不就是殺你嗎?這么想死,我來當先!” 兩人不過相隔一個十幾步,一矢射出,即便是賀若懷豹也措手不及,更何況之前周圍人俱在逃竄。而一直到弩矢射到他左側沒被血水濺到的雪白肩膀上,繼而刺入肉中,這名早已經不顧一切的當世高手方才本能使出真氣,將弩矢振落。 可唯一干凈的那邊子肩膀處,也毫無疑問破了一個口子,滲出血來。 這讓賀若懷豹微微一怔,簡直難以置信,乃是低頭看了看傷口,方才好奇去看抬弩來射自己的那人。 不過,由不得他多想了,司馬南與白有思窺的機會,幾乎是齊齊飛來,一槍一劍一前一后直接搶入,賀若懷豹不敢再留,趕緊騰空而起,而張行逃的升天,釋然之余早已經不管不顧,乃是踩上第二支弩矢,然后看都不看,便向空中人影射去。 二矢既出,這才咬緊牙關,回頭大喝: “我既為先,還有什么可顧忌的?你們到底有沒有種?有種有弩,便全都與我放弩!” 周圍幾名錦衣巡騎不再猶豫,紛紛奪來鋼弩,朝空中亂射,便是遠處的金吾衛小股軍陣中,也有人開始放弩。 “張公。”一名朱綬從張行身上收回目光,低聲作態。 “既有人敢為人先,那就全軍放弩!救他個三四人!省的有人說我視人命為草芥!”張世昭瞥了這名朱綬一眼,直接冷冽開口。“但棄械而走者,卻要殺無赦!你去督軍!” 然而,軍令剛剛下達,張行等人的弩矢不過射出第三輪,一聲似乎有些含憤的冷笑便自空中突兀傳來:“區區一個逃犯,張公都不能護兒郎們周全,未免有些過頭了吧?” 聞得此言,錦衣巡騎們稍有些茫然,占據了官兵多數的金吾衛卻明顯軍心大振,甚至有人不顧之前狼狽,起身歡呼。 很快,錦衣巡騎們也醒悟了過來,因為隨著那句話說完,一條宛如實質,長達數十丈的浩大長生真氣便自空中蜿蜒劃過,宛如一條青龍一般在空中打了個卷,便將尚在毆斗的三名凝丹期高手整個卷起,繼而砸落天街。 真氣散去,白有思與司馬南各自被甩出十幾丈遠,勉強立住身子,雖然狼狽,卻似乎并無大礙,倒是賀若懷豹,雖然依舊抱懷立定在天街上,卻兵械盡失,渾身上下也都泛起黑紅色血污,還插了幾根深淺不一的弩矢。 與此同時,一名身穿繡龍錦袍、頭戴武士冠、頜下微生短須的高大中年男子,宛如平地出現一般,早早立在了他身側,并用手按住了這位前上柱國賀若輔義子的肩膀……那個樣子,就好像街上遇到熟人在打招呼一般。 眾人如何不曉得,這必然是那位牛河牛督公到了。 “老牛。”張世昭身上也有些狼狽,聞言卻是站起身來正色警告。“我一個文士,尚書省的左丞,驟然遇到這種事,已經處理的很好了……真正失職的,不該是你和曹公嗎?你二人但凡有一人早早過來,哪里要這么狼狽?話說,曹公為何沒來?” 牛河剛要開口,早已經變成半個血人還抱懷立在那里的賀若懷豹忽然哼了一下,繼而再努力笑了一下。而也正是這個動作,引得牛河面色陰冷起來,后者只是將對方肩上的手拿開,賀若懷豹身上便陡然整個滲出血水來。 這一幕雖然詭異,但血水流到天街上,卻與地上其他血水并無二樣,都是被雨水一卷,直接流入暗渠。 牛河等了一小會,等到身側血人血流干凈、轟然倒地,這才盯著身前的當朝宰執,說了實話:“張公,你我皆中計了。” “哦?”張世昭捻須以對。 “就在剛剛賀若懷豹大鬧天街之時,前平國公高慮舊部高長業,率區區三十五名賊寇,堂皇搶入修業坊內,如行刑一般輕易殺了刑部尚書、南衙另一位張公張文達!”牛河負著手,悶悶吐了一口氣。“曹公與我一起接到求援,飛到半路上,他察覺不對,才發現了這件事,已經折去修業坊了。” 周圍人明顯沒有反應過來,便是張世昭也只捻著胡子長久不語。 倒是張行,忽然若有所思,詫異去看張世昭,卻被白有思微微一動,用身形遮住了他的目光。 “這是陽謀,是南北呼應,不是聲東擊西!”張世昭捻須思索片刻,給出了一個更令人信服的說法。“難道我們可以棄賀若懷豹于不顧嗎?至于張尚書,真真天不假年。” 天街上,張行沒有感受到任何熱流,只有一片冰冷。 PS:大家元旦快樂啊。 順便獻祭一本早一周的新書——《女主從書里跑出來了怎么辦》,一本單女主狗糧文,這周上架……很奇怪,更新不如我,成績居然一度壓過我……順便,如無意外,我下周上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