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將要下班的張行瞬間醒悟,卻反而心中更亂。 這一晚,張白綬回到家中,既沒有出門去探查情報,也沒有積蓄獵殺什么目標,而是難得早早上榻,輾轉反側起來。 翌日,天朗氣清,稍有寒風。 張行早早來到島上當班,便準備繼續坐觀情況發展與變化……然而,剛剛抵達不久,其他人員都沒到齊呢,小顧連爐子都未生起,忽然間就來了緊急命令。 “怎么回事?” 白有思不在,張行代為接令,不免細細來問。“我家巡檢還沒有來,而且說不得會直接去河上……” “全部停下。” 來傳命的黑綬嚴肅以對。“昨晚城東出了大亂子,所有巡組都要去城東做搜索,不說你們,昨日那兩個大案子都移給刑部了。” “我曉得了……不過沈常檢,敢問到底出了什么亂子?”張行認真來問。“有什么利害關礙嗎?” “反正你們巡組的人是瞞不住的。”那沈姓黑綬低頭相告。“這不是明堂修的又快又好嗎?圣人大喜,前幾日賞了你們巡檢家里的長輩,然后昨日又忽然傳中旨,說是要在紫微宮中修一座通天塔,跟明堂交相輝映……” 張行本能瞥了一眼就在對方身后的黑塔。 “然后,據說還要在城南修一座三輝金柱,以定天地中樞。”沈姓黑綬也有些面色緊張之態。“中丞一力反對,張公贊成,白公認為修通天塔很簡單,但天樞很難,而且應該依次循序修建,其他人都不說話,鬧得南衙和宮中很不開心……昨日中丞生氣,我們都以為是出了兩個大案子,今日才知道,昨日咱們中丞又去面圣了,結果不歡而歸。” 張行恍然,繼而追問:“那到底是什么亂子呢?” “此事說起來也是偶然。”沈姓黑綬繼續交代道。“昨日南衙辯論,中間喚了很多工部的吏員做專業上的詢問,所以當日消息便理所當然傳遍了工部,然后工部那些吏員又都在工地上嘴碎的利害,結果晚上役丁大營就起了謠言,說是這撥役夫要延期,修完明堂修通天塔,修完通天塔修金柱,一半人都要累死在東都……最后一夜間逃了七八十股,不下四五千人。” “要是這樣……”張行蹙眉以對。“咱們這幾組人,又能抓回來多少?” “能抓回來多少是多少,抓了之后砍了示眾。”沈姓黑綬不由冷笑。“越是這個時候,中丞越要拿出嚴格執法的姿態來,省的有人說他為了政見而廢了靖安臺職責……” “三五千人,都要殺?”張行詫異至極。 “抓多少,砍多少。”沈姓副常檢伸手敲了敲張行的肚子。“老弟,這事你要不想摻和,反而也不要待在島上了,省的被臨時征調,只跟緊了你們巡檢就行……總之,躲不過事就藏在高個子后頭。” 張行點了點頭,回身召集官仆,讓他們往城中洛水各處去尋當值巡騎,并往各個巡騎住處找人。 吩咐完畢,千恩萬謝送走沈副常檢,張行自己居然也出島,往承福坊家中一行,然后便牽著黃驃馬再行歸來。 回來以后,靖安臺已經進入全面動員狀態,張行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朱綬、黑綬、白綬聚集在一起,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巡騎一起行動。而這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一支成建制超凡力量的興師動眾,既不是戰爭要開打,也不是出現了什么刺王殺駕的戲碼,而是為了維護圣人與朝廷的權威、表明靖安臺與中丞的立場,從而去抓逃走的役丁。 抓了,還要都砍了做刑威。 來到小院,第二巡組也正在集合之中,白有思果然也已經抵達,張行趕緊上前,說出了請求。 “你也要出外勤?” 白有思面無表情,看向了自己‘昔日’得力下屬,目光順便掃過了那匹黃驃馬。 “留在這里說不定也要被抓壯丁去抓壯丁,不如跟著巡檢……”張行拱手以對,實話實話。 “好。”白有思依然平靜,看不出絲毫喜怒。 就這樣,上午時分,初冬陽光刺眼,靖安臺各部集合完畢,除少數請假、出差之人外,其余全員畢至,四常組留其二,其余凡十二巡組、二常組,各按組別,或二三十騎,或三四十騎,皆錦衣繡刀,魚貫而出天街,直往東而去。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