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著急嗎?” “倒也不是太急,但也不能說這么拖著,欠人家人情呢。”張行如何敢說急。 “若是這般,老朽冒昧,帶官人去對面巷子里的一家店里,他家有一副畫,也是王參軍的真跡,只是題材不同,畫的不是龍,而是馬,名氣稍微沒有我這幅大,但也記錄于方家的,喚做《七駿圖》……那副畫稍微便宜一點,而且他家如今要湊個宅子,也想換現(xiàn)銀,一百兩,絕對能拿下,還能給你做些零碎搭配。”那掌柜誠懇來勸。“恕我直言,官人固然是能掙錢,但眼下這銀價回來的利害,怕是再過兩天連那副《七駿圖》也要夠不著的。” 張行想了一想,也覺得無奈,再加上反正是送禮,卻是重重點了一下頭。 待到店中,細細去看,果然覺得這《七駿圖》也挺說得過去,最起碼白帝爺時期的風(fēng)格特別明顯,而且上面的歷代收藏題跋也都清楚無誤,再加上這家店門面也挺大,包裝服務(wù)什么的也挺周到,于是張三郎當日便將自己好幾次賣命換來的身價盡數(shù)拿出去,又換了一幅畫回來。 再然后,又等了兩日,忽然一天上午在臺中打探的清楚,知道柴常檢今日無事歸休,大約在家,便公然放了鴿子,只說回家取飯,結(jié)果卻是夾著畫回來,逸逸然繞過了靖安臺,往早就打探好的地址而去。 話說,柴常檢是靖安臺中的老牌常檢,自然有一份上好家業(yè),不說別的,其余如張行、秦寶這種靖安臺閑漢都是靖安臺對面的承福坊租房子住,而人家柴常檢則在光道坊的十字街上有一套足足四進的大宅子! 這可是光道坊,正對著紫微宮的東大門,貼著兩條‘主’天街之一的天字一號地段。 而且莫忘了,因為洛水穿城而過且紫微宮在北的緣故,東都城南北兩面的坊市檔次是截然不同的——北面洛陽縣多是達官貴人與府衙倉儲所在,南面河南縣則更多是城市普通居民與經(jīng)濟活動所在,等離了洛水,到了南城就更是類似于貧民區(qū)的存在。 舉個小例子來說,張行之前打殺青魚幫所在的那個尚善坊,雖然是挨著另一條最大的天街,但里面的房價卻只有這光道坊的三成。 想想也是,真住到了光道坊,身后是紫微宮,身側(cè)是靖安臺,鄰居是侍郎,對街是北衙某位公公私宅,想找個殺豬的鎮(zhèn)關(guān)西也找不到啊,幫會更是扯淡。 這安全指數(shù),這孩子上起學(xué)來,這坊中車馬停靠的空余位置……想想就眼饞。 “王若年王參軍的《七駿圖》?” 柴常檢明顯是帶著不耐出來見張行的,而張行情知自己是個不懂送禮學(xué)問的,再加上雙方身份差距極大,卻是上來直接把畫奉上,并點出了禮物名稱,而果然,這位常檢當場便怔住了,以至于打開后盯著這圖看了一刻鐘,這才忽然挑眉開口。 “是。”已經(jīng)等得牙都酸了的張行趕緊點頭。“我是粗人,不懂得真假,但想來銅駝坊那邊的大店應(yīng)該也不至于作假……” “哦。”柴常檢小心翼翼將《七駿圖》收起來,擺在旁邊匣子里,端茶來問。“這圖花了多少錢?” “不貴。”張行坐在那里,也不喝茶,只是雙手扶膝,顧左右而言他。“關(guān)鍵是花了不少功夫去找去磨,店里才把真東西拿出來……其實,要屬下來說,銅駝坊好多巷子好多店,真細細去磨,總能拿出來點好東西的……但問題在于,如常檢這種身份,整日辛苦,哪里有那個時間換了衣服去磨?而若帶著朱綬,人家反而不敢拿好東西出來。” “是啊。”柴常檢幽幽嘆道。“就是這個道理……所以到底花了多少錢?” “一百兩。”張行見對方問的急,便也說了實話。 “價位是對的,畫也是真的。”柴常檢先點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但人不對,我不敢收……我記得你來東都不過三四月吧?每月多少俸銀?” 張行趕緊起身拱手:“常檢放心,我的錢沒啥不可對人的……青魚幫那事之前我替死了的馮庸做事,清理修業(yè)三坊,他就給了三十兩的賞格;青魚幫倒臺的時候,咱們臺里去了一位黑綬結(jié)尾的,我是均潤了二十兩;而剛剛替白巡檢捉了韓世雄回來,又得了白家五十兩……正好買了這磨了許久的《七駿圖》。” 柴常檢再度愣了一會,但掃過對方肩膀后,還是微微搖頭:“那我更不敢收了……你這明顯是賣命的身價,如今全都與了我,還投我所好,這是要求什么?想轉(zhuǎn)到我這邊做白綬?我也不敢得罪你家白巡檢啊?”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