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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富貴的棋,是一把厚重的玄鐵重劍,大巧若拙,藏巧于拙,談笑間,起手落子間,皆藏著綿綿殺機。
但,面前這位其貌不揚的老者,他的棋,更像是是一把一尺二寸長的匕首。
不長不短,不黑不白。
刀刀致命,不留余地。
……
楊錚是被那只胖大橘喚到這里的。
他雖然一直都知道,管理公園公共衛(wèi)生間的管理者是一個其貌不揚的老者。
但他卻在今天才知道,這位相貌普通的老者并沒有看上去那么簡單。
他不但是一個深藏不露的象棋高手,他更是大隱于市的象棋殺手。
不然,他起手落子之間,怎么像是有無數(shù)把造型怪異的武器,精準無誤的插進楊錚藏在皮囊下脆弱靈魂的深處呢?
他應(yīng)該不喜歡笑,因為他笑起來時,那原本人畜無害的臉,似乎在不經(jīng)意間露出他藏在舌尖那一根根淬著毒的毒針。
他那深深地皺紋似乎隨著他的笑,也露出了他在反抗歲月過程里,插在時間身子里的冷酷刀子。
那因為笑,他那瞇起來的小眼睛似乎還偷偷藏著一把混著不同人血的短劍。
十步棋,步步殺機。
十步棋,見縫插針。
十步棋,刀鋸鼎鑊。
十步棋,劍戟森森。
十步棋,讓他的笑,盡顯著對生命的蔑視。
他已經(jīng)九十了,早就從被歲月玩弄的人,變成了去玩弄歲月的人。
他已經(jīng)九十了,起手落子間,皆是對生與死的超脫。
正因為那份對生死的超脫,才讓楊錚在心底,第一次出現(xiàn)膽怯的情緒。
……
“沒有問題。”老人笑著時,那抹對歲月、對生命的蔑視,又變成了對棋盤上棋子的蔑視。
反正對于老人來說,在這個世界里,唯一能下贏自己的人,早就在歲月的盡頭等著自己。
這個世界,他應(yīng)該再也無對手。
或許曾經(jīng)有過,但或許,以后不會再有。
老者望著他的當頭炮,他捏起了棋子,又說了一句。
“你寧折不彎,我很喜歡。”
“但是,在棋盤上,可不需要寧折不彎的人?!?
老人這是在這近三十年來,第一次評論著自己的對手。
若是在三十年前,他的這句話,應(yīng)該會被視為金句,到處流傳。
但如今,誰還會愿意記得一個行將木就的老人的話呢?
啪的一聲,老人落下了同樣的中宮炮,又說道:“我認識一個和你差不多的人,他也寧折不彎。”
“你知道他的下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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