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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景象,無比駭然!
參天法相一拳擊碎數(shù)道劍光,看著灑落而下的劍氣,沒有任何情緒,但隨著柳半壁一躍而起,手中長劍在天地之間,從下往上,拉出一道肉眼可見的璀璨白線!
好似這一劍,便要將天地縱向撕扯開一條巨大口子,將整片天地,一分為二!
之前那一戰(zhàn),柳半壁便是如此,將那名為青松的大妖法相斬開,震驚了妖族的大片修士。
黑袍大妖如今又是撐開法相,其實就連他自己,都在思考,如今自己這么做,會不會重蹈覆轍。
下一刻,那道璀璨劍光已經(jīng)切過,感受著其間的洶涌劍意,黑袍大妖做了個讓人意想不到的決定,就是撤去法相里的大部分氣機,整個人脫離法相,落到了遠處。
那道璀璨劍光撞入那道法相,沒了那黑袍大妖的手段,自然如同切豆腐一般,輕松便將其撕開。
法相破碎,天地之間,有浩蕩氣機四處崩散,發(fā)出如同雷暴一般的聲響!
柳半壁重新落到城頭,腰間長劍,再度歸鞘。
“這就怕了,沒意思啊。”
柳半壁取下腰間酒葫蘆,喝了一口,皺眉道:“這般打架,我喝酒都覺得喝不痛快。”
……
……
劍修帶劍,因劍修喜好,大多數(shù)劍修并不喜歡提劍在手,而是御劍對敵,故而劍修佩劍,便有了一個所謂的飛劍之稱,只是直到如今,還是有少部分劍修,并不喜歡御劍對敵之事,他們更愿意手中有劍,有妖處便殺妖。
柳半壁很多年前拜入書院,原本想的是做一個濟世的讀書人,他天賦不低,悟性也好,主要是人品端正,因此早早便被院長看中,收為弟子。
只是讀書數(shù)載,看到了那史冊上血淋淋的歷史,那人族曾經(jīng)遭受的滔天苦難,柳半壁便再也讀不進去那些圣賢道理,于是在稟報院長之后,轉(zhuǎn)而學(xué)劍,更是前往劍氣山,去取了佩劍銜蟬,而后遠赴北境,便再也沒有回過神都。
這位院長弟子,在城頭廝殺多年,劍氣沾染了無數(shù)血腥,如今的他,早就已經(jīng)踏足劍仙境界,但身上便再也沒有其余劍仙有的飄然之感,他出劍的路數(shù),不算瀟灑,但卻更是實用,就像是在戰(zhàn)場上熬了許多年的老卒一般。
實際上,當(dāng)他踏上戰(zhàn)場之后,也已經(jīng)當(dāng)真是一位老卒了。
推劍出鞘之后,那柄薄如蟬翼的銜蟬,微微顫鳴起來,劍鳴之聲猶如秋日之蟬,這也是劍名之來歷。
滔天劍氣伴隨著銜蟬出鞘而去,直面那位黑袍大妖。
黑袍大妖臉色微沉,早在之前那一戰(zhàn),他便作為旁觀者,在一旁看過眼前的劍仙出劍,那場大戰(zhàn),他雖然看到劍光漫天,氣勢十足,無數(shù)劍氣在這般胡亂卷起,但他卻是很明白,眼前這位劍仙出劍,其實并不花里胡哨。
他的那些手段,都很務(wù)實。
漫天妖氣從黑袍大妖的身軀里溢出,用以阻攔這位劍仙的劍氣,天下修士,都不想遇到劍修,是因為覺得劍修殺力太強,同境之中,罕有敵手。但對于妖族來說,那所謂的劍修殺力舉世無雙,也只是針對于人族其余修士來說的,對于妖族來說,并非那么不可接受。
隨著黑袍大妖的心中念頭而動,漫天妖氣早就將那道劍氣掩蓋,只是肉眼可見,兩者相撞之時,便在天地之間,有數(shù)處地方不斷發(fā)生著詭異變化,數(shù)道微末之處,那如同夜幕一般的漆黑妖氣在那個地方被劍氣撕扯,在那些劍氣的撕扯之下,很多處地方都好似棉絮一般被撕扯開來,變得很是奇怪。
柳半壁手提銜蟬,在一劍遞出之后,欺身而上,一身青衫被吹得獵獵作響,這位早就忘記那些圣賢道理的劍仙笑瞇瞇出劍,眼中滿是劍意和殺機。
黑袍大妖面無表情,在那一劍斬開自己身前妖氣之后,也揮出一拳,作為修行那么多年的大妖,他并不認為自己在面對眼前的劍仙的時候需要躲避,即便之前事實已經(jīng)擺在他眼前,他被那劍仙一劍逼退出那座大陣,但他只是當(dāng)自己一時失察,而非真的不敵。
無數(shù)妖氣從他的身軀里涌出,沿著手臂經(jīng)脈而到那個碩大的拳頭,最后噴涌而出,對上那柄銜蟬劍尖。
大風(fēng)驟然而起,柳半壁的一頭黑發(fā)被風(fēng)吹動,他的青衫衣擺之處,妖氣化作數(shù)條小龍蔓延而上,只是才走了半截路,便被一道橫在柳半壁身前的劍氣徹底撕碎,龍頭直接被斬斷,妖氣自然散去。
柳半壁一拂袖,徹底驅(qū)散那些妖氣。
與此同時,銜蟬劍尖已經(jīng)抵住那黑袍大妖的拳頭。
就是那一瞬間,在城頭之上,一道氣浪瞬間在兩人之間迸發(fā)而出,如同一道巨浪,朝著遠處推去,城頭那座大陣原本便破開一道缺口,此刻再被這道氣浪狠狠一推,自然再出現(xiàn)數(shù)道裂痕,萬世看著這一幕,瞪大眼睛。
他不是沒有見過忘憂修士出手,但卻從來沒有見過所謂的劍仙和大妖一戰(zhàn)。
兩人很明顯還沒有將各自的所有手段施展出來,但即便是現(xiàn)如今,便已經(jīng)不一般。
這座天下,最為驚心動魄的一戰(zhàn),是史冊上那位劍仙提劍戰(zhàn)妖邪王庭的那位前代妖帝!
只是如今,那位劍仙早些年便不見蹤跡,那位妖帝也更是早就亡故。
妖族和劍修得大戰(zhàn),從來都好看。
銜蟬的劍尖抵住那大妖的拳頭,只是也就是抵住之后,劍尖無法再往前半寸,那拳頭上也沒有任何破損之處,看到這一幕,柳半壁抬起頭,看著那妖氣和劍氣的絞殺,忽然笑道:“你這本體是什么,一只修行數(shù)百年的老王八?不得不說,你這王八殼子是真夠硬的。”
黑袍大妖漠然不語,北方妖族和大梁國境內(nèi)的那些妖族自然不可同日而語,這些妖族不僅有著屬于妖族的修行體系,本體更不尋常,許多都是上古異種,雖說妖族的歷史和人族的歷史一樣,同樣在數(shù)千年前便有一個斷代,但他們這些異種的存在,其實就是在某種程度上證明過歷史的存在。
眼見這黑袍大妖不回答,柳半壁也不在意,只是微笑道:“不過就算是王八殼子也沒關(guān)系,在這天下,難道還有劍修斬不開的東西?”
聽到這里,那黑袍大妖這才緩緩開口,但仍舊語氣冷漠,“你當(dāng)妖族身軀和你們的這些廢物武夫一般?”
人族修士里,武夫已經(jīng)是身軀最為堅韌者,即便是劍修,面對武夫身軀,都要多耗費幾分心力,但妖族得天獨厚便有優(yōu)勢,他們的身軀,比起來武夫,要堅韌地多。
同樣是不依靠任何的道法輔助的話,武夫和妖族對敵,在身軀堅韌上,武夫也很難破開妖族身軀。
可最為讓人覺得不可理喻的,是妖族不僅身軀堅韌,還能修行道法,光是這一點,便早就讓妖族成了世間最為可怕的修士。
甚至有些時候,也有修士會忍不住想,天地之間,是否只有妖族才是真正的寵兒?
人族?
不過是在這浩瀚大地上,緩慢而行,艱難求生的存在?
柳半壁平靜道:“我在這里殺過不止一個妖族。”
“不過是依著劍道境界,欺負些境界不如你的妖族。”
黑袍大妖看著柳半壁,漠然開口道:“我聽聞劍修最是驕傲,你是個例外。”
柳半壁對黑袍大妖的嘲諷,不以為意,只是微笑道:“上次我殺那家伙的時候,你也在遠處觀戰(zhàn)吧?”
黑袍大妖沉默,柳半壁所說,也是實話。
這些年他在里殺了無數(shù)妖族,最開始其實只是抓那些和他同境的妖族廝殺,但到了后來,他才發(fā)現(xiàn),其實同境妖族也好,還是別的妖族也好,說來說去,都是妖族,其實本質(zhì)上沒有不同,一個彼岸境的妖族和一個苦海境的妖族,越過城頭,南下之后,難道對人族百姓會有什么不同?
不會有。
所以想通這一點之后,之后的柳半壁出劍殺妖,看著便殺,在身前便殺,從來不顧忌什么,只是偶爾手癢,才會去尋幾個不好殺的妖族去殺。
但說來說去,殺來殺去,出劍殺妖也好,妖族殺人也好,都說不準(zhǔn)。
今朝柳半壁在這里殺妖,也說不定哪一天他就會被妖族斬殺。
到時候血肉變成妖族血食,就此消散在天地之間。
劍仙嘛,當(dāng)然厲害,可劍仙血肉,也很好吃。
這座長城上,哪里沒死過劍仙?
“其實你們劍仙的血肉,不好吃,有些喇嘴。”
黑袍大妖漠然說道:“死后劍氣不散,一嘴吃下,麻煩。”
他沒來由的開口,倒是讓柳半壁覺得有些意思,“是啊,劍修從來就麻煩,從來都喜歡找麻煩。要是等會兒我死了,你可別想著吃我,免得崩開你幾顆牙齒。”
……
……
劍尖抵住拳頭,柳半壁難得和眼前的黑袍大妖交談數(shù)句,但實際上在交談過程之中,兩人都在別處較勁。
而后兩人沉默,柳半壁往前而去,漫天劍氣如同潮水拍岸!
銜蟬劍身驟然彎曲如殘月,一陣陣劍氣漣漪在劍身之上蕩開,看著便如同一片湖水。
黑袍大妖一步不退,但臉色越發(fā)凝重,劍修殺力,他從來沒有低估過,但到了此刻,還是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還是低估了劍修的殺力。
或許不是低估了劍修,而只是低估了眼前的柳半壁。
柳半壁猛然抬頭,咧嘴一笑,“殺妖嘛,哪里有這么難?”
聽著這話,感受著那股驟然間越發(fā)凌厲的劍氣,黑袍大妖臉色驟然變得有些難看,心神在頃刻間便恍惚失守。
拳頭上迸發(fā)出一道血花。
數(shù)道劍光朝著他斬了過來!
黑袍大妖的衣袍瞬間被斬開數(shù)道缺口,劍氣縈繞!
黑袍大妖身前的妖氣好似被狂風(fēng)吹動,不斷往后退去,與此同時,一道道劍光沒入其中。
柳半壁抬頭朝著天邊看去。
那天空之中,云海之間,霞光萬道。
黑袍大妖的妖氣被撕碎,他朝著后面退去。
如果說之前他綻放出的那些黑色妖氣如同一朵搖曳黑蓮,此刻妖氣盡數(shù)被逼退之后,便宛如展開蓮花此刻再次合攏。
怪異景象。
可不止于此。
逼退黑袍大妖之后,柳半壁神情淡然地再次遞劍!
數(shù)道劍光起于大地,卻沒有涌上天空,而是朝著那大妖追殺而去!
柳半壁哈哈大笑,提劍前掠,在那些數(shù)道劍光之前,先到一步,手中銜蟬劍鳴聲陣陣而起,那薄如蟬翼的劍身上一道道劍氣抹過,撕開一條口子之后,之后便是無數(shù)劍氣朝著前面灌去。
黑袍大妖看著那一劍,神情凝重,他并非不是避不開眼前的這一劍,而是擔(dān)憂在這一劍之后的數(shù)道劍光,自己該如何阻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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