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能看到那些射線,小子。”矮人說道:“但是我們也歡迎你留下來,和我們在一起,咱們好好干一票狠的。”
“謝謝你,艾琳特,我知道世界上最安全的位置是在矮人身后。”西格爾微笑著回答:“當(dāng)然,還要被精靈和高原人環(huán)繞。不過我要去洞穴里看看,正像你說的那樣,只有我才有可能上去,不是嗎?我喜歡這種被需要的感覺。”
“臭小子,小心點兒,等你回來再給我們說笑話!”迪歐拍拍西格爾的臉,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然后說道:“荒神會保佑著你!”
“還有月神”,精靈說。
“呃……你不是矮人,所以估計……反正祝你好運,小子。”矮人艾琳特說到:“記得,進(jìn)去之后,一直走左面的道路,墻上的焦痕越多,越安全。”
西格爾讓大家放心,然后又開始攀爬山壁。這一次他帶上了武器,但是也只限于彎刀、戰(zhàn)錘、飛斧和長鞭。另外還有一個小袋子掛在他的腰后面,里面是水囊、一瓶治療藥劑和照明杖之類的雜物,并不多但是也屬于必需品。他將其他東西留在了山崖下面。
黑色的骷髏頭正在不斷發(fā)起攻擊,西格爾小心避開了他們。他從一條山路跳到了另一條山路,矯健的身姿真如精靈一般。躲在可以通往龍獅崖的道路上,西格爾朝山下比劃一個“情況良好”的手勢,讓他的同伴放心。這時太陽的光亮已經(jīng)完全消失在天際,繁星開始逐漸浮現(xiàn),灑下淡淡的光輝。山腳下已經(jīng)變得漆黑,所以西格爾看不到他的伙伴,但他相信自己的伙伴一定能看到他的手勢。
無月之夜開始了,也就意味著西格爾從現(xiàn)在開始只能靠他自己。不遠(yuǎn)處的臺階上,到處都是斑斑血跡,那些都是諾克斯共同會雇傭傭兵留下的。他們進(jìn)攻守衛(wèi)石像,然后在平臺上被擊殺,尸體被拋下來,現(xiàn)在還可以清晰的看到碰撞給臺階造成的傷痕。幾枚散落在地上的銀幣已經(jīng)被壓得彎曲,可以想象他們在落下來時,翻滾有多么巨大的力量。西格爾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象當(dāng)時的情景,做了幾次深呼吸,然后懷著興奮與緊張的心情開始向上攀爬,
越過了有血跡的臺階,西格爾特意放慢了速度,可以說,每踏上一步他都要抬頭看一次。在他的幻想中,會有一個巨大的石像揮舞的拳頭,從臺階上面冒出來,然后把自己打下去。這樣的想象如此逼真,比真實存在的威脅還讓他感到緊張。好在這只是幻想,西格爾一直爬到山崖的頂端,都沒有看到石像活動的跡象。
山崖上方是一個平整的堅固的平臺,大約有七八米寬,平臺的兩側(cè)豎著4座雕像,他們看上去很像蹲坐的食人妖,穿著厚重而堅固的石頭鎧甲——這就是矮人艾琳特所說的石像,一種不知疲倦,不怕武器傷害,甚至不懼水火的守衛(wèi)者。山崖下骷髏頭射出的紅色長矛,連綿不斷擊打著4個雕像,西格爾能清晰的感受到,魔法的能量持續(xù)在雕像中聚集,狂暴的破壞力正在不斷被壓縮,也許這就是那些法師破壞雕像的手段?
穿過這些石像守衛(wèi),在他們背后就是一扇已經(jīng)打開的青銅大門。艾琳特上次來這里的時候敲壞了左側(cè)大門的門軸,所以那半扇門無力的聳搭在地上。大門后背是完全無光漆黑的環(huán)境,不過矮人說過,洞穴里面非常神奇,當(dāng)走進(jìn)去的時候墻壁就會發(fā)出微光,讓你能夠看清腳下的道路。
西格爾靠近山洞入口,手自然摸上了已經(jīng)生銹的青銅門,一股滾燙的灼熱感突然從指尖傳來,嚇得他突然縮回了手。這熱量是從哪里來的?西格爾迷惑不解。他重新小心翼翼,把手指撫摸到門上,這次只感到正常的冰冷,和斑斑銹跡帶來的生澀感,也許是錯覺吧!西格爾自我安慰。
他正準(zhǔn)備要步入黑暗時,聽到身后傳來輕微的嘩嘩聲。石像在動?西格爾心里一驚。他忙回頭一看,石像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只不過有幾塊碎石從上面掉落下來。西格爾立刻明白了這些雕像已經(jīng)失去了符文或者魔法加持,對于共同會骷髏法術(shù)的抵抗力也會迅速下降,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然不多,需要迅速行動。拋下最后一絲猶豫,西格爾摸黑靠著潮濕的石墻向里走,不再關(guān)注身后石頭碎裂的聲音,集中注意力向前。進(jìn)入大門走了幾步之后,他發(fā)現(xiàn)外面的星光和各種聲音都被阻隔,已經(jīng)看不清腳下的道路,周圍又是一片寂靜,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和遠(yuǎn)處的滴水聲。正當(dāng)西格爾準(zhǔn)備掏出照明棒的時候,墻壁慢慢自己亮了起來,一種淡綠色的光芒從巖石內(nèi)部出現(xiàn),盡管還沒有蠟燭明亮,但在這完全黑暗的山洞中已經(jīng)足夠照出周圍環(huán)境的情況。
青銅大門是人工制造,里面卻沒有這種雕琢痕跡。這里除了兩側(cè)墻壁之外,頭頂和腳下都是完全自然的巖石,看上去斑駁陳舊,似是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歲月。洞穴足有十米寬,十五米高,屬于非常罕見的天然大洞,有足夠的空間讓巨龍通過。西格爾一直扶著左側(cè)的墻壁,牢記矮人一直讓他向左走的告誡。不過還有另外一個原因讓他這樣做:西格爾生怕自己的手離開墻壁之后,這里的光線會消失,他就可能會徹底迷失在這個黑暗的環(huán)境中,再也找不到出路。
周圍非常靜謐,除了遠(yuǎn)方的滴水聲之外,就只有西格爾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年輕人從孤獨中感到緊張,于是抽出彎刀握在手里,熟悉的物體對他而言是一種安全的感覺,可以讓他的四肢重新感到熱量和溫暖。加快前進(jìn)的步伐,他在洞穴的左側(cè)發(fā)現(xiàn)一個安裝了鐵環(huán)的大門——終于又看到人造物品了,西格爾長舒一口氣。原本門上有鎖,但很明顯被戰(zhàn)錘敲成鐵餅,掉落在地上迅速銹蝕,到處都是金屬粉末。西格爾拉開大門,看到了一條蜿蜒向下的通道,僅供一人上下。這里墻上雖沒有焦黑的痕跡,但畢竟是左邊的通道,所以西格爾邁步向下走去。
滴水聲更加清晰了,而周圍也都是人工開鑿的各種房間。它們在通道兩側(cè)分布著,就像柳葉排列在柳條的兩側(cè)。每個房間都不大,里面的東西已經(jīng)在時光的消磨下?lián)p毀,變得沒有價值,不過西格爾還能從殘骸上分辨出這些房間原本的用途:有警衛(wèi)室,簡單的休息室,還有幾個儲藏間。這里不像是有財寶的樣子,所以西格爾并沒有停下腳步翻找東西來耽誤時間。通道走了很遠(yuǎn)才到盡頭,這里定然已經(jīng)深入山腹,空氣中有股淡淡的腥味——或者是鐵銹的味道,西格爾并不十分確定。在他面前是兩扇石頭大門,門上裝飾著浮雕,是盤卷著聚成一團(tuán)的蛇群。許多蛇頭昂起,用尖牙威脅著每一個到門前的人。
西格爾用彎刀向蛇頭伸去,想看看這些栩栩如生的雕像是否還結(jié)實。沒想到石頭牙齒咬住了彎刀,猛的一壓,然后縮了回去。幸好這彎刀出自矮人的手藝,非常結(jié)實,牙齒只是在上面留下了淺淺的凹痕。若是手的話,必然會被扯下大塊血肉。
‘好吧,這要把門打開可就費勁了。’西格爾撓撓頭,第一次感覺自己可能走錯路了,如果這里是正確的,為什么艾琳特從來沒有提到滿是蛇頭的大門?為了能夠更好地觀察周圍的情況,西格爾抽出了一根照明棒,在地上猛力敲,照明棒頂端散發(fā)出耀眼的光芒,將周圍照得一片明亮。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在光照之下墻上的蛇全都活動起來,有的做出威脅的動作,嘴巴不停開合,牙齒發(fā)出嘎達(dá)嘎達(dá)的聲音;有的卻在光照下畏畏縮縮,將身體盤旋起來。這樣的景象西格爾從未見過,他好奇地觀察著,發(fā)現(xiàn)有一只蛇一動不動,完全沒有受到光照的影響,。
他用彎刀伸過去,輕輕敲了敲,刀刃發(fā)出與石頭撞擊的清脆響聲。也許這是真正的門把手,西格爾判斷到。他抓住那個浮雕,用力向外拉,大門抗拒了一會兒,才緩緩向外打開,伴隨著巨大的摩擦聲。
“希望不會有別人聽到,”西格爾雖然知道只有自己一個人在這里,但還是心中非常緊張。他避開那些不斷伸縮的蛇頭,從打開的縫隙中擠了進(jìn)去。大門之后是一個巨大的洞穴,照明杖根本照不到頂端,所以不知道它有多高;門后兩側(cè)都是遍布著燒焦痕跡的石頭,向左向右消失在黑暗中,所以也看不到有多寬。從洞穴的頂端不斷滴下水來,在地上敲出滴滴嗒嗒的聲音。地上已經(jīng)有一些淺淺的水坑,在照明棒的光照下,如同一面面小鏡子。通過這些反光點,西格爾隱約看到正前方在洞穴的中間,有一片朦朦朧朧的灰影,似乎是臺階的樣子?也可能是其他什么建筑物。于是他舉著光亮,緩步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