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 俱往矣 三-《塵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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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紀若塵雙唇微開,忽然吹出一口陰氣,內中隱約可見一口青銅小鼎,式樣古拙。此鼎見風即長,剎那間已長至丈許大小,懸停半空緩緩轉動起來。說也奇怪,帳中憑空出現如此龐然大物,竟然未使得空間變得擁擠,每個人都能清晰地看到鼎身上精致繁復的花紋和文字交織,從眼前流動而過,卻又感到這個巨物離自己有一段距離。
眾人眼睜睜看著鼎口有裊裊青霧蒸騰起來,冥山那人則是直接感受到被一道沛然難當的吸力罩住了全身,一點靈覺提醒他應當立刻運起神通擺脫青霧。然則不知為何,一見此鼎,冥山那人便是全身戰栗,氣力如雪獅子向火般消融殆盡,全然無法抵抗,瞬間便被吸入鼎中。
青銅古鼎即刻加速旋轉起來,越旋越小,頃刻之間又縮回寸許大小的一口小鼎,只是鼎中不住傳出撕心裂肺般的慘叫,后又化成陣陣獸吼,不論慘叫還是獸吼,都是凄厲之極,在帳中回繞良久,仍是不肯散去。
冥山眾人哄的一聲,一齊站起,子奇驟然右手高舉,止住欲向前沖的手下,面上盡是黑氣。
銅鼎自行飛回,落入紀若塵掌心。
一時間帳內一片死寂,無數目光均落在那有若凝脂白玉的肌膚上豎著的青銅古鼎。此鼎銅綠斑斑,不知流傳了多少年代,鼎身篆刻著無數精致繁復的花紋和只在古籍上隱約出現過的文字。此刻帳中慘嘶余音未散,在眾人眼中,只覺鼎身上每一個筆劃都似在滲著鮮血,幽深的鼎口處恍若有無數冤魂在無聲悲鳴。
在無數目光注視下,銅鼎緩緩傾倒,從鼎口中滾出一顆米粒大小、色澤幽黑的小珠來,珠身尚可見隱約繚繞的藏青霧氣。
子奇眼角不住抽搐,死盯著紀若塵掌中小鼎,沙啞著嗓子叫道:“煉妖鼎!”
紀若塵根本不理會子奇,張口一吸,銅鼎冉冉升起,重新歸入他口中。而掌心中留下的那粒丹珠則隨手一拋,扔給了玉童。
玉童淺笑道:“多謝主人恩賜。”便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那丹珠拋入口中。但見她玉面上驟然升起一片艷紅色,更顯得妖艷欲滴,卻也透出了三分詭異。而那剪水雙瞳的深處也浮起一層鮮血般的殷紅,久久不褪。血色之中,似仍可見一個掙扎哀號的身影。
安祿山望向玉童色迷迷的目光中突然多了些不自然。
見玉童吞了丹珠,冥山眾人更是激憤,紛紛取了兵器法寶在手,還有些干脆頂心出角,胸膛生毛,現出部分妖相來。
道德宗眾人不動聲色,只是紛紛將手放在了劍柄或是法寶上,玉童則盈盈笑著,纖纖十指梳理著絲緞般光滑亮麗的長發,神情恢復了柔媚。
“都別動!”子奇回身一聲暴吼,方才鎮住了蠢蠢欲動的手下。
子奇雙目通紅,幾乎要滴出血來,盯著紀若塵一字一句地道:“閣下竟然敢以煉妖鼎祭煉我冥山部眾,這是與天下妖族為敵!今后只望閣下好自為之,千萬不要橫死在哪處溝壑里了。”
子奇說罷,向部眾一揮手,道:“我們走!”冥山部眾便魚貫而出。
經過紀若塵席前時,紀若塵據案而坐,把玩手中酒盞,注視著旋動不休的酒漿,徐徐道:“區區一個冥山,也配代表天下妖族?”
子奇霍然轉身,雙目瞪得幾乎要凸出來!但他終是忍下了這口氣,領冥山部眾出帳遠去。
冥山眾人走后,帳中重整酒宴,先前的肅殺一掃而空,哄鬧喧囂,其樂融融。酒酣耳熱之余,安祿山便向濟天下問道:“濟先生,現在這里沒有外人,不妨說說俺安某人該當何去何從?”
濟天下整整衣冠,向安祿山一拱手,朗聲道:“滅族之禍已在眼前,安大人還不早思保身之道嗎?”
他可謂一語驚人,當下便惱了許多將佐,紛紛喝罵:“一派胡言!”“安大帥洪福齊天,你這是想咒他么?”
也有人曾聽過濟天下名頭,便道:“先別急,且聽他說些什么。”
安祿山一抬手,帳中眾將喧囂即止,然后道:“胡兒駑鈍,還請濟先生詳細教我,禍從何來?”
濟天下環視左右,安祿山便道:“這里皆是隨俺出生入死的兄弟,先生有話但講無妨!”
“也罷!”濟天下雙眉一揚,問道:“敢問安大人現今何爵?”
安祿山一怔,道:“俺受封東平郡王,怎地?”
濟天下又問道:“安大人武將封王,本朝可有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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