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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名洪荒衛(wèi)極目遠(yuǎn)眺,目光直落在遠(yuǎn)方隱隱的群山深處。他們的目光順著一條無形的路不住延伸,盡管這條路的另一端早已在他們視線之外。
無盡海邊緣這一帶,碎巖錯落,綠草茂密,又有片片密林,但并無人煙,其實本就無路。如果勉強(qiáng)說有一條路,那也是因為青衣剛剛便是經(jīng)此遠(yuǎn)去,雖然烏云踏雪四蹄生風(fēng),就連一片足印也未留下,但在這些洪荒衛(wèi)看來,這也算是一條路了。
只是這條路有去而無回,是條絕路。
半輪夕陽沉入云海時,一聲喝斥將四名洪荒衛(wèi)從泥塑木雕的狀態(tài)中喚醒:“你們四個不去巡守四界,居然在這里立著發(fā)呆!是不是要我代主人執(zhí)行責(zé)罰?五!你身為隊長,怎也如此不知輕重?”
四名洪荒衛(wèi)一齊轉(zhuǎn)身,向一見禮。一玉冠束發(fā),輕袍博袖,懷中抱個竹苕,周身卻片塵不染,自有三分煮酒東山,掃雪松下的悠然出塵韻味。
五上前一步,有些低聲下氣地道:“一大人,這個……今日小姐出行,只有我們四個相送,在這里多站一會,也是替三十多位不能來的兄弟送小姐一程。還請一大人原諒則個。如果定是要罰,那也該由我一人擔(dān)當(dāng),與旁人無關(guān)。”
一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情有可原。不過我無盡海規(guī)矩大如天,無人可以破例,罰還是要罰的。”
此時另一名體形稍小些的洪荒衛(wèi)昂然道:“要罰的話,我們也當(dāng)與五隊長一起受罰!小姐時日無多……”
“三十六!你胡說什么!小姐吉人天相,法力通神,怎會有事?你才出世幾年,哪里知道什么。”五猛然喝道。
那洪荒衛(wèi)仍自不服,叫道:“可是小姐明明……”
“嗯?”一目光驟亮如電,落在那洪荒衛(wèi)身上,以無可抵御的威壓,將三十六的話生生壓了回去。
三十六想要掙扎,但周身如被壓在山岳之下,絲毫動彈不得,更別提繼續(xù)開口說話了。
一緩緩抬手,向孤峰一指,對五道:“就罰你們四個守此峰一年,記得每日打掃,不可令公子法身蒙塵。如有宵小之輩擅入,斬了就是。”
五大喜,拜道:“多謝大人!”
一也不回應(yīng),徑自飄然而去。
五向三十六瞪了一眼,喝道:“今后一年里有得你活動筋骨的了,哼,這等好事真不該落你頭上。我早就說過,一大人最是公正,有什么好處都會先照顧兄弟們……”
五話音未落,一的聲音忽然自空飄灑而下:“剛才我忘記說了,若有從青墟宮來的,定要留下給我……”
五先是愕然,然后用力抓了抓頭,只做沒看到其余三名洪荒衛(wèi)的目光。
華清宮,長生殿,楊妃盛裝高髻,在一人高的水晶鏡前徐徐轉(zhuǎn)身,淡黃紗衣鵝黃長裙,大牡丹花髻,茉莉花圍邊,滿殿暗香浮動。一只頂端四蝶紛飛,下垂琳瑯珠玉串飾的金步搖最為醒目,此乃玄宗叫人從麗水取最上等的鎮(zhèn)庫紫磨金琢成。
“云鬢花顏金步搖”,楊妃對著鏡中人嫣然一笑,出了殿門,沿著長長的漢白玉石階,拾級而下。
早已入冬,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前晚又降大雪,給美如錦繡的驪山戴上了一頂銀白色的冠。走進(jìn)華清宮的范圍卻是另外一個世界,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硫磺氣味,樹木依然蒼翠欲滴,裸露的黑土石縫間噴出地?zé)嵴魵饩従徤v,溫暖如春。
楊妃走得不疾不徐,左手放在高力士臂上,右手持一枚翠綠如意,款款前行。沿途欣賞風(fēng)景,看那從容神態(tài),一點(diǎn)也不似已令明皇等候多時的模樣。
高力士也不催促,只扶著她一步三停地走,一邊陪著聊些廟堂逸事,村野傳說。轉(zhuǎn)過兩株昂然挺立的高大雪松,繼續(xù)右行,穿過前方九龍湖,北岸華清池眺然在望。
楊玉環(huán)似有意,若無意的問道:“皇上這幾日興致不高,高公公可知是為了何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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