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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好陣法后,二天君自愿留在玄壇上守陣,以免北芒道士、土人巫師攻陣過猛,耗去陣法太多靈力,又可護著發陣門,就算有一二土人洪運齊天,沖撞進了陣門,也必喪在二天君手中寶器上。
既然有二天君守壇,青衣與紀若塵就可回木樓休息了。青衣當先入樓,紀若塵剛要跟著進去,忽然就被二天君拉住了衣袖。
白虎天君咳嗽一聲,壓低聲音道:“少仙,有一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龍象天君大眼一瞪,道:“還有什么當不當講!必須得講!”
“那你來講!”
“俺口齒不清,這種事哪里說得明白?當然是你來!”可是龍象天君口若懸河,哪有半點口齒不清的樣子。
白虎怒視龍象一眼,方低聲對紀若塵道:“嗯……這個……為了小姐長遠計……這個……切勿與小姐太親熱了……”
紀若塵登時一怔,根本說不出話來。二天君自回玄壇守陣,他則緩步進入木樓。
這么一耽擱的功夫,木樓中已被青衣打掃得干干凈凈,那三尊破爛不堪的偽三清像不知被扔到了哪里。體內含著靈力之源的怪物連同定海神針鐵一起被移到了木樓的底室去。木樓內的血跡、肉屑都清理得干干凈凈,就似根本沒出現過一樣。本是鋪在香案上的厚重布幔則被取下放在地上。
如此一來,木樓中登時多了三分溫馨氣息。
從陣外望去,木樓高三層,尖頂,即結實又輕巧。但因真武玄壇玄奇陣法的緣故,在樓內抬頭向上望去,卻可直望見滿天的星斗。
此時方當深夜,距離天明尚有相當長的一段辰光。村寨中的激斗其實沒耗去多少時間,不過與羅真人與真武觀群道斗法也耗去了紀若塵幾乎全部真元。此刻大局初定,他心神一松,疲累就都涌了上來。
但當他看到青衣在木樓中央的布幔躺下,有如一朵睡蓮悄悄舒展開每一瓣蓮瓣時,依然呆住。
“好累。”青衣自如地伸展了一下身體,柔得十分慵懶。
紀若塵忽然間覺得自己就象一尾離了水的魚,無論怎樣努力吸氣,胸口總是緊得要發狂。
青衣怔怔望了會星空,轉望向他,道:“離天明可還有些辰光呢,先休息一會吧。”
如同萬千混沌鞭發出的雷珠同時在心底爆開,他只感到神識中白茫茫的一片,再也找不到屬于自己的意識。于是他呆呆地在青衣身邊躺下,也不知過了多久,無數雷珠炸開形成的強光漸漸散去,于是他才重新回過神來。
抬眼望去,是滿天的星斗,一條銀河蜿蜒著經過天際。
他正看得出神間,忽聽得青衣幽幽地道:“聽說人死了,若不去輪回,就會變成天上的一顆星宿,也不知是不是。”
紀若塵笑笑答道:“世上有萬萬千千的人,若是都變成星宿,只怕這天都裝不下呢。”
青衣又道:“在那星河中央,聽說還有一個非常美麗的地方,那里是仙人們居住的地方。”
紀若塵道:“你說的是仙界吧。人若飛升,自然就會到仙界去,可是誰能有那么大的福緣呢?至于傳說仙界在星河中央,也只是一種傳說而已。還有說昆侖就是仙界的呢。其實真正的仙界是何模樣,誰都不知道的。”
“你若飛升,就會到仙界去了……”青衣幽幽一嘆,道:“可是我們妖呢?縱然壽至千年,到了那時,我又該去哪里?”
聽到她話語中若有若無的惆悵,紀若塵心頭一陣熱流突然涌上,不假思索,脫口而出:“那我不飛升了,留下陪你就是!”
青衣轉過頭來,兩泓秋水深得望不見底,定定地看著紀若塵。
紀若塵的心砰砰地跳了起來,以往縱是面對眾多強敵,也不曾如此慌張。青衣與往日顯然不同了,這種變化并非是源自道行上的,而是其它的一些什么東西。在那如水雙眸的注視下,他憑空感覺得重重壓力,如一座山壓在了胸口,氣都透不出來。
會有什么發生?
他這樣問自己。這個問題自然是沒有答案的,這其實只是他無從宣泄心中的壓力,無意識的想要轉移一下注意力而已。
好在青衣終于開口了:“真人們就要來了吧?”
紀若塵胸口一松,答道:“以此地的距離看,最遲還有半日,真人們就應該到了。”
“半日啊,好奢侈……”青衣似是自語地道,然后重新展露笑顏,道:“反正還有半日呢,休息一下吧,我累了。”
未等紀若塵回答,一縷笑意從青衣唇角透出,如曇花綻放般剎那間直達眼角眉尖,顯出與平日迥然有異的嬌媚之態,她伸出纖纖細指,在兩人中間虛劃了一條長線,輕笑著道:“你若是過了線,那就是禽獸!”
又如一記驚雷在心中炸開,仿如回到了當初那間簡陋客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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