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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山之后,他依例先是向掌戒律的紫清真人交待過此次下山有無過犯,換過了衣服,然后徑行來見紫陽真人。紫陽真人仍在閣中練字,一只狼毫?xí)r如游蝶穿花,時如巨斧鑿石,忽輕忽重,剛?cè)岷弦唬辰绮坏汀?
直至最后一鉤收筆,紫陽真人才撫須道:“若塵,此次南行一切可好?”
紀(jì)若塵道:“一切順利,探得了靈力之源。不過此處靈源并無異獸守護(hù),倒是有些奇怪。”
紫陽真人拿起幾案上條幅,瞇著眼仔細(xì)地看了片刻。紀(jì)若塵順勢望去,見紫陽真人所書的是“混沌無期”四個大字,一時想不起是在哪部經(jīng)文中看過這句話。紫陽真人看了一會,搖了搖頭,將條幅合上,一把真火燒得干干凈凈,然后問道:“清兒呢?是不是回云中居了,怎么不見她與你一道回來?”
紀(jì)若塵道:“此次南行途中遇到了清墟宮的吟風(fēng),顧清悟通了前世因果,知曉吟風(fēng)是她前世注定的有緣人,因此選擇與吟風(fēng)同行,了卻這樁百世千年的輪回因果去了。她雖未明說,但弟子認(rèn)為與她的婚約該是無用了。”
紀(jì)若塵這一番話說的平淡沖和,既沒有悲憤激昂,也無刻意的壓抑,如同完全在說一件與已漠不相關(guān)的事情一樣。紫陽真人也頗為驚訝,不由得向他看了一眼。紀(jì)若塵神色如常,坦坦然的迎上紫陽真人的目光。
紫陽真人嘆道:“聽聞青墟宮收了一個謫仙吟風(fēng),近來剛剛得悟大道,倒沒想到居然和清兒有如此淵源,唉!這事且不說它,忘記了也好,你今后準(zhǔn)備何去何從?”
紀(jì)若塵凝思片刻,道:“師父,我不是謫仙。”
紫陽真人呵呵一笑,道:“這其一呢,世上謫仙可不是一定只有一個。其二呢,你并不是謫仙轉(zhuǎn)世,紫微真人與我其實早已知曉了。”
“啊,這個……”這個答案倒是大出紀(jì)若塵意料,他木然的面色終于有所變化。
紫陽真人嘆道:“若塵,既然當(dāng)年我將你帶上了道德宗,那你就是與我宗有緣。不論你前世出身如何,今世總是我紫陽的弟子。這謫仙二字,就忘了它吧!”
“師父……”紀(jì)若塵一時無語。
紫陽真人行到窗前,望著窗外萬里云海,徐道:“若塵,你此番回山,想必也發(fā)覺世上多了些變故。本朝天子明皇頒下圣旨,將我道德宗樹為妖邪,號召天下修士群起而攻之。此旨一下,世無寧日。本來你道行不足,此時不宜再單身下山行走,但正所謂不破不立,我觀你印堂彩云如儀,一顆玲瓏心已顯初兆。此刻你道心境界遠(yuǎn)勝過本身真元,若能知趨吉避兇,以柔克剛,還是可以下山的,只不過時時刻刻都要小心。”
紀(jì)若塵疑惑問道:“本派紫微真人行將飛升,天下皆知。明皇一紙圣諭又能掀起多大波瀾呢?就是真武觀傾巢而出,實力也不過爾爾,怎是我宗對手。可為何我途中所見,南疆荒僻之所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派也敢對我宗支脈下手?”
“若塵,此事你有所不知。明皇諭令一下,青墟宮就站在了朝庭一方,指摘我宗試圖使天下大亂。現(xiàn)下他們謫仙在握,聲威一時無雙,天下諸派也就隨之蠢蠢欲動。雖然現(xiàn)下還未有哪門哪派公然襲擊我宗本山弟子,但向我宗外圍支脈動手的人已不乏先例。正是山雨欲來之時!”
“可明皇為何會突然下這么一個手諭?本來我宗不是已經(jīng)壓伏真武觀,在長安立住足了嗎?”
紫陽真人嘆道:“前些時候明皇突然殺了我宗留在長安的幾名弟子,接下來就出了這個圣諭。內(nèi)中情由如何,我也不知。你此次南行行動迅速,現(xiàn)在神州氣運圖還未明示下一處靈力之源的所在,這段時間你就留在山上潛心修行吧。”
紀(jì)若塵默然片刻,道:“我想再去一次東海。”
紫陽真人長眉一挑,最終點了點頭,道:“準(zhǔn)備萬全,諸事小心。”
紀(jì)若塵行了一禮,就向閣外走去。臨到門口時,他忽然停下腳步,問道:“師父,若天下修道之士皆對我派群起而攻,那該當(dāng)如何?”
紫陽真人撫須反問道:“你覺得該當(dāng)如何?”
“當(dāng)以雷霆手段,迎頭痛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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