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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道德宗暫時在此主持大局的太廣道長已被羅然門大羅與大然兩位真君請入主殿商議去了,同去的尙有云中居顧清。
太廣道長剛率眾圍了羅然門山門,顧清忽飄然而至,張口就要羅然門放人。太廣道長雖素來目中無人,但也知顧清乃是云中居年輕一代中最重要的人物,在很多場合,她的話可以說就代表了云中居的意向。在放人一事上忽得如此強援,太廣道長自然樂得順水推舟,將顧清也拉入己方陣營。何況在莫干峰上那數日,顧清與紀若塵關系有異,已是人盡皆知的事,就連紫陽真人曾向云中居提親,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數。這太廣道長實是與太微、太隱兩位真人同一輩分之人,自然不會不知此事,就在這一節上,他也得對顧清另眼相看。
太廣真人與顧清自去羅然門主殿與大羅大然兩位真君商議放人之事,廣場中的道德宗弟子失了統領,可就不再那么客氣。何況他們并不知道詳情,只知紀若塵被掠,以為道德宗顏面已然大失,言辭中當下就對羅然門弟子百般奚落,千般污蔑,萬方挖苦,極盡挑釁之能事,恨不得立刻打上一場,以泄心頭之憤。羅然門弟子本也是驕橫慣了的,此刻卻遇上了道德宗這更驕橫無道之主,受此莫大委屈,也只得忍氣吞聲,暗嘆倒霉。
雙方正自劍拔弩張之際,這三名玄甲武士悄然出現在山門處,一時間人人須發倒豎,毛骨悚然,心中寒意陡升,就如被九幽黃泉中的惡魔給盯上了一般,瞬間即四肢厥冷,遍體也涼了個通透。
鏗鏘鎧甲摩擦聲中,為首那玄甲武士左手抬起,只向羅然門山門一指,那十丈石制牌樓頃刻間遍布龜裂,轟然倒塌!
羅然門弟子皆又驚又怒,紛紛喝道:“來者何人!膽敢毀我山門?”道德宗弟子見了,即知來者多半是友非敵,當下退向一邊,靜觀其變。
為首武者提起玄色巨斧,沉聲喝道:“交出青衣小姐,可赦爾等香煙不滅!”他聲音極是沙啞,又雜著重重金屬摩擦之音,聽來實不象是人聲。
羅然門眾人正憋了一肚子陰火,無處可泄。現下既有人主動上門,供其紓解,豈會有放過之理?當下有一人越眾而出,面透不豫,向三名玄甲武士戧指喝道:“何方狂徒,膽敢如此放肆……”
他話音未落,左首的玄鎧武士忽踏前一步,手中偃月大關刀高高擎起,斷喝一聲,向著十余丈外那羅然門徒閃電斬下!刀風過處,不見地裂,未聞氣鳴,也無慘叫,仿似這一刀不曾揮下一般。
那十余丈外的羅然門徒才喝罵到一半,忽然沒了聲音。他呆立原地,闊嘴半張,依舊是一副怒罵之態。然而眉心處已現出一條血線,正順勢而下。血線過處,人也一分為二,這才緩緩倒下!
刀威之厲,禍及池魚!不止是他,連立于他身后的七位羅然門人也紛紛身現血線,分尸倒地,只一人要幸運些,不過是一條右臂離體而去。
一時間,廣場上鴉雀無聲。
玄甲武士這一刀之威,竟直達三十丈!
“啊呀!”斷臂者一聲遲來的慘叫撕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寂靜。
陣陣冰冷、陰寒的氣息從三名玄甲武士身上涌出,悄然蔓延至整座廣場。霎時間,廣場上金鐵交鳴聲不斷,羅然門弟子紛紛抖著手抽刀拔劍,亮出兵刃,就連道德宗也有十余名弟子抵不住殺氣侵擾,不由自主地拔劍出鞘。一位年長的老道再三喝令,才令這些年輕弟子鎮定下來。他再一揮手,三十余名本宗弟子立刻結成法陣,將支派弟子護在了身后。
一名羅然門年輕弟子驚嚇過度,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然后狂呼亂號,揮舞著手中鋼劍,向三名玄甲武士沖來。
皓月之下,惟見淡淡黑氣一閃。
右首那玄鎧武士剎那間已出現在那羅然門弟子身后,右手單持玄色關刀,斜指向天!
那羅然門弟子又跑出數步,這才頹然倒下,項中卻噴出一道血泉,一顆大好頭顱高飛數十丈,遠遠墜入無底深淵中去了。
廣場又是死寂一片,竟無人能看清那玄鎧武士這一刀是如何斬下!
羅然門下一名老者也頗有豪勇,臨此危勢,仍越眾而出,朗聲道:“來者何人,何故傷我眾多弟子?即使興師問罪,也當說個清楚才是?!?
右首玄鎧武士緩緩落下偃月大關刀,冷道:“交出青衣小姐,可赦爾等香煙不滅!”他語聲與那為首武士如出一轍,同是沙啞中帶著大量金屬擦音,說的話也是一模一樣。
那老者實已拼卻了一死,當下又朗聲道:“我等并不知青衣小姐是誰。且容我先行稟告掌門,徹查全山,若有青衣小姐行蹤,再行告知,如何?”
這一番話實已等于討饒,但無論是羅然門人還是道德弟子,均不覺得那老者有何可以譏嘲之處。
這三名玄鎧甲士道行高深莫測,行事凌厲狠絕,出手不留余地,就是將廣場上諸人屠盡,看來也非難事。
面對如此敵手還能侃侃而談,那老者實有大勇,絲毫不墜了羅然門聲威。
為首的玄鎧武士忽緩緩提起玄色巨斧,淡淡地道:“不必多事,小姐就在此山。開路,上山!”
這最后一句乃是斷喝而出,朗朗晴夜下,猶如平空炸響一聲驚雷!
另兩名玄鎧武士偃月關刀一揚,也同時沉喝一聲!
三記驚雷在夜空中回蕩不絕,久久不散。三名玄鎧甲士的身影卻漸漸地變得扭曲模糊起來,猶如身處水中。
嚓嚓嚓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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