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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科御試策’規定字數在三千字以上,天黑前完成。
如此寬泛的策題,比論題難答太難,好在只有一道,怎么都能答完。
天黑時收上卷子,雖然只有十五份,依然要彌封卷號,進行譽錄。然后由初考官、詳定官兩次閱卷排出名次,進呈官家御覽。
“今科可有賢才位列三等?”趙禎微笑問道。倒不是說他瞧不起自己的士大夫,而是一二等本就虛設不授,三等便是最高的等級。而且朝廷規定‘制科入第三等,與進士第一,除大理評事,簽書兩使幕職官’,即是說,制科第三等,等于進士科的狀元。而且開國到現在,只有一個吳育入第三等,別無第三五七章 暗戰(中)他人,所以比三年一個狀元還稀罕。
“恭喜陛下,”司馬光恭聲道:“今科所獲頗豐,四等以上者凡六人,其中‘臣’、‘氈’兩號所對策,辭理俱高,絕出倫輩,擬并為第三等?!薄肌?、‘氈’是糊名謄錄后的試卷代號。
“哦。”聽說有兩個第三等,趙禎頓感興趣道:“寡人看看?!?
“是?!彼抉R光便將兩份‘擬為三等’的策論呈上。
趙禎先拿起上面一份,瞇眼閱看起來:
‘臣謹對曰:臣聞天下無事,則公卿之言輕于鴻毛;天下有事,則匹夫之言重于泰山。非智有所不能,而明有所不察,緩急之勢異也……”
趙禎但覺此文渾然天成,蔚為大觀。字里行間蘊藏著無窮無盡的才氣與活力,更可貴的是,其作者將赤子之心,毫無撟揉造作的展現在自己面前。
‘天以日運,故健,日月以日行,故明;水以日流。故不竭;人之四肢以日動,故無疾;器以日用,故不蠹;天下者。大物也,久置而不用,則委靡廢放。日趨于弊而已矣?!w禎一邊大聲第三五七章 暗戰(中)誦讀一邊贊道:“此人文章,堪比韓柳了?!?。
當讀到‘天下者,非君有也,天下使君主之耳’時,左右無不變色,趙禎卻難得的放聲大笑道:“敢言卻有過之!”
讀罷掩卷嘆道:“大宋有其子,何其幸哉,可置于二等!”
“陛下三思,二等向來虛設,此生哪怕天縱之才。也不應破例?!彼抉R光輕聲道:“莫忘了陳仲方的前車可鑒,他可不一定有陳仲方的能耐……”
陳恪這些年遭受了多少不公正的對待?銀臺司收到彈劾他的奏章,能堆滿一間屋子。盡管有官家的袒護,但若非他屢立大功,為人又警覺敏銳。只怕十個陳恪也被轟成渣了。
趙禎想一想,也覺著不能捧殺。便不再堅持了:“那就三等吧。”說著又去取后一份。
“陛下容稟。”司馬光額頭微微見汗道:“這第二份的言辭,有些過于耿直,陛下要有些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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