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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香漫野,草長鶯飛,又是春一載。
在中巖寺下寺的講經(jīng)坪上,正要進行一場蹴鞠比賽。
蹴鞠,是一項先秦時期即流行的古老運動,并演化出許多種比賽形式。在唐代之前,其以對抗性強的雙球門式為主,雙方球員各司其職,在場上絞殺成一片。球到之處人仰馬翻,一場比賽下來,鼻青臉腫,甚至斷腿破頭的也不稀奇。另有一種比較文雅的單球門式,主要供文人和女子玩耍。
說白了,那時的雙球門蹴鞠,與后世的足球比賽十分相似,但對抗性要超過橄欖球。而單球門比賽,則在規(guī)則上類似排球、在技法上類似藤球,在得分上類似籃球……
到了宋代,蹴鞠發(fā)展成為國民第一運動,號稱是‘若論風流、無過踢球’,能踢一腳好球,被認為是最光彩、最有面子的事兒。參加比賽的主體,不再是軍卒和崇尚勇武的貴族,而是上至皇帝王公,下至平民百姓。尤其是文人的熱衷,使比賽的競技性和表演性,漸漸取代了對抗性和軍事性。雙球門比賽不再受寵。取而代之的,是單球門的‘筑球’和無球門的‘白打’。
眼下在中巖書院舉行的,便是一場筑球比賽。
這項運動發(fā)展至今,已經(jīng)有規(guī)有矩,十分成熟,比賽之前,人們預先用白灰,在空地上畫出一個長十丈,寬五丈的矩形,再用一道中線一分為二,分成兩個方形的半場。在中線的中點處,立著兩根的兩丈多高的竹竿,竹竿上結一網(wǎng),網(wǎng)上留直徑約為一尺的洞,美其名曰‘風流眼’。比賽雙方只有踢球洞穿風流眼,才算得分。
兩個半場名喚左軍、友軍,比賽雙方分列其中,不得越界。左軍**七人,隊員分工明確,有球頭、蹺球、正挾、頭挾、左竿網(wǎng)、右竿網(wǎng)、散立,皆穿紅色錦襖、著褲、著牛皮軟靴,其中球頭戴長腳幞頭、其余諸人戴卷腳幞頭。右軍亦如此,只是皆穿青色錦襖,與左軍區(qū)別分明。
在場邊還有三名裁判,曰‘社司’,在場外,各軍還有各自的教練,曰‘部署’、‘校正’。如此正式的比賽,里外三層的拉拉隊自然少不了。比賽還沒開始,雙方的拉拉隊便開始吶喊助威,給自己的隊伍打氣,與后世的體育比賽,沒有任何區(qū)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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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比賽,乃是一年一度的‘上三班’與‘下三班’對抗賽,自然毫無疑問的成為書院的焦點之戰(zhàn),不僅吸引了全院師生,甚至連甚少拋頭露面的山長女公子王弗,和被書院學生視為精靈般的蘇小妹也都前來觀戰(zhàn)。
王方也來了,這位老先生無恥的利用特權,占據(jù)了最好的觀戰(zhàn)位置,還讓人鋪上席、擺上幾,與幾位年長的教授,品著美酒佳肴,愜意的欣賞比賽。
辰時一到,擔任社司的杜教授,抱著比賽用鞠來到球門下。只見那鞠褐色渾圓,以充氣豬膀胱為里,以實料輕裁的十二片熟硝黃革為表,不露線角、密砌縫成,碎湊十分圓,正重十二兩。無論是形狀、重量還是腳感,都與后世的標準足球相差不大。
他將雙方球頭召集到面前,左軍上三班的球頭,是一名身長六尺開外、有著健康小麥色皮膚,劍眉朗目,英氣勃勃的青年,正是已經(jīng)十七歲的陳三郎。
陳恪的身高已是鶴立雞群了,但右軍下三班的球頭,卻愣是比他高出近一尺。這又黑又壯的一座黑鐵塔,一臉苦大仇深,看上去得有三十開外。但他一開口,卻管那陳三郎叫‘哥’:“三哥,比賽場上無父子,咱可不讓你!”不是陳家五郎又是誰?
“擔心你自己吧!”陳恪一笑,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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