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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河邊,便有人指點(diǎn)他上了一艘不起眼的畫舫上,見到了傳說中的陰先生,兩人進(jìn)了艙內(nèi)。
船上沒有歌姬舞女、沒有雕梁畫棟,只有一張點(diǎn)著蠟燭的方桌,以及桌邊的幾把靠椅。
雙方俺主賓落座,周維公就開口問道,敢問先生有何指教……
“學(xué)生給大人送富貴來了。”幽暗的燭光中,陰先生那張蒼白干瘦的面孔,顯得那樣陰森可怕,聲音更是如夜梟般的難聽,讓周維公不寒而栗。
他不由敷衍陪笑道:“先生說笑了,下官德行淺薄,擔(dān)不得什么富貴。”
“不費(fèi)吹灰之力,不冒刀戟之險,”陰先生陰陰一笑道:“便可得救駕輔國之功,成宰輔柱國之臣,這樣的功勞你也不想要嗎?”
一聽‘救駕’這倆字,周維公頓時汗入漿下,竟然張皇無措的起身道:“下官最近病了,耳聾的厲害,你剛才說的我一句都沒聽到。”
一語未了,只聽那陰先生桀桀怪笑道:“大人害的好病!是懲奸除霸、憂國憂民的癥候吧!哈哈哈……”
讓他一語說中了心事,周維公仿佛被大錘狠狠砸了一下,竟然重新癱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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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何求。”見他如此不經(jīng)事,陰先生桀桀笑道:“學(xué)生略通醫(yī)道,愿以金匱秘方,為大人祛此病魔!”
周維公如同受到驚嚇的孩子,好半晌才回神來,掏出手帕擦擦汗,掩飾笑道:“最近春夏交接,正是換季的時令,身上確實(shí)不好。既然先生精通醫(yī)道,就請為下官看看吧。”
陰先生乃是神機(jī)高徒,雖然不一定精通醫(yī)道,但糊弄人是綽綽有余了。他拖著椅子挨近了周維公,真格的為他診了脈象,又煞有介事的沉吟良久,才睜眼笑道:“大人脈象滑浮,脾有些問題,內(nèi)經(jīng)說‘脾藏意’,是主憂思難解。正是越思越憂,越憂越慮,以致脾氣郁結(jié)、茶飯不想,清陽之氣不能上升,生化之源乏竭,則心神失養(yǎng)而見心脾兩傷。”
這還沒完,又陰先生幽幽說道:“大人似乎受了些驚嚇,有道是驚則氣亂,恐則氣下。久之恐傷腎氣,以至于憂思難忘,坐臥不安,惶惶不可終日啊……”
周維公算是聽明白了,這陰先生又是‘驚’又是‘思’的詐唬一氣,無非就是點(diǎn)明他現(xiàn)在的心境而已。
‘看來他們一早就盯上我了。’想到這,他不由慘笑一聲道:“那敢問先生,我這個病因何而起?又該當(dāng)如何醫(yī)治是好啊?”
“皆因大人將自個置身于萬劫不復(fù)的險地爾。”陰先生陰測測道:“此癥非藥可醫(yī),總之靜養(yǎng)為宜,淡泊處之,自然就痊愈了。”
“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yuǎn)嗎?”周維公何等聰明,對此聊聊數(shù)語,豈不通曉?他不得不承認(rèn),陰無異這法子,最合自己的胃口。他本來就不想為了功名丟了腦袋,早些時候受命乃是出于無奈,一出宮便五內(nèi)翻騰、驚懼莫名,早已是心聲退意了。
現(xiàn)在陰先生不陰不陽的報出這病來,顯然是要把他拉到太尉一伙中……可跟著李渾就是一條坦蕩路嗎?不見得吧,他雖然是文官,卻也知道當(dāng)今大秦軍中,早已不是李家一家的天下了,京山城那位冉冉升起的武成親王殿下,挾著兩勝百勝公的威勢,已經(jīng)勢不可擋的成為了大秦軍隊的新偶像和新領(lǐng)袖!
與那最耀眼的明星相比,白發(fā)蒼蒼的李太尉就顯得光輝暗淡,總給人以英雄遲暮,明日黃花的感覺。
試問要你下注,你會選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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