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在身上擦擦手,秦霑遲疑的接過那內衣,小聲問道:“這是什么?” “朕的血書罪己詔。”昭武帝一字一句道:“朕已決意退位,將皇位傳于……你五哥雨田。”看著他呆若木雞的樣子,怕被帳外的守軍察覺,皇帝便親手提起木桶,吃力的浴桶里倒水。 “兒臣萬難奉召。”面色變換半晌,秦霑舉著那血書叩首道:“父皇并無失德之處,不過是龍游淺水,早晚有脫出困境的一天,為何竟有退位之心呢?”聽了趙無咎的安排,他還指望著那位足智多謀的百勝公,能幫著自己繼承昭武帝的皇位呢。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昭武帝淡淡道,手中的水桶嘩嘩倒水,一點沒有受影響:“只管傳旨便是。” “那……那也不能傳給五哥啊?”秦霑的心亂了,說出來的話也不加掩飾了:“論長幼有大哥在,論尊卑有太子哥在,論才具有三哥在,論孝順……兒臣也不遑多讓,為何要傳給他,兒臣想不通!” 昭武帝控制著倒水的速度,直到他說完,才把水倒完,丟下一句:“他最合適,老大老二也不會有意見。”便踩著凳子坐進浴桶里,輕聲道:“搓背。” 好半天秦霑才回過神來,拿塊毛巾在水里浸了浸,沉默的給昭武帝搓背。過一會兒卻又忍不住道:“為何五哥是最合適的?他對可您數次不敬!” 昭武帝嘆口氣道:“秦靂太剛、不懂得張弛之道,窮兵黷武會累死這個國家;秦霆太柔、像朕一樣做不得馬上皇帝,根本統御不了大秦的驕兵悍將;秦霖太蠢、好在他還怕老五,也不至于干出什么蠢事來。” “只有秦雷,文武兼備,胸有溝壑,尚知道大局為重。若非如此,就憑他那惟我獨尊的臭脾氣,朕早不知殺他多少遍了。”昭武帝臉上的表情十分復雜,看著自己手背上的老人斑道:“朕本打算能贏下這一戰,便將其賜死。但朕把事情搞成這樣子,為了祖宗的江山社稷,只能讓他出來收拾殘局了。” 帝王心術本就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昭武帝對秦雷恨得牙根癢癢,卻一直只是敲敲打打,沒有下死手,并不是皇帝陛下慈悲為懷,而是要為大秦留一個保險,萬一局勢敗壞,皇帝又有心無力了,也好有人接過爛攤子繼續下去,別把祖宗基業徹底葬送了。 結果就真用上了。 ~~~~~~~~~~~~~~~~~~~~~~~~~ 不妨設想另一種可能,如果昭武帝沒有被俘,而是回到了秦國,他還是可以一輩子把秦雷吃得死死的,誰讓他是他爹呢? 從這一點上說,秦雷距離一個帝王,還差得遠呢。 如果昭武帝沒有被大好局勢沖昏頭腦,貿貿然御駕親征的話,秦雷的悲慘人生還不知要持續多久。 但這個世界沒有如果,只有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 見他爹點評了所有人,就是沒說自己,秦霑臉都綠了,強壓住火氣道:“父皇覺著兒臣呢?” 斜瞟他一眼,昭武帝淡淡道:“不要想些有的沒的了,只好能活下來,就安心做個太平王侯吧。” 秦霑一言不發的點點頭,便把那件血衣貼身穿了,草草的給昭武帝擦干身上、穿好衣裳,躬身退出了。 “好吧五哥,你又贏了。”望著自己兒子氣沖沖離去的背影,昭武帝嘆息道。 ~~~~~~~~~~~~~~~~~~~~~~~~~~~~~~~~~~~ 翌日凌晨,趙無咎果然派秦霑去城內下最后通牒。 坐著吊筐上去虎牢關城,李濁和皇甫顯在城頭恭迎六殿下。 三人這幾天沒少見面,只是略略見禮,便切入正題。 秦霑滿臉焦急的問道:“二位大人可有計較?” 兩人齊齊搖頭道:“此去中都遙遠,八百里加急來回最快六天,就算京里見報即復,也得明天傍晚才能收到。” “哎呀,等不及了。”秦霑急得搓手道:“趙無咎那廝今日午時便要煮了父皇,哪能等到明日?”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