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九五章 天下雖安,忘戰必危-《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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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統計,當日出城作戰的楚國軍民,共計十七萬七千余人,基本悉數陣亡……
城外勤王軍共陣亡十萬余人,其余近二十萬人見大勢已去,便放棄了進攻,倉皇逃竄,殺軟了手的秦國軍隊并未追趕。
當出城軍民全部覆沒的消息傳回神京城,楚國民眾完全放棄了城防,他們纏上了白色的頭帶,木然立在那里,靜靜哀悼死難的子弟,哀悼將亡的祖國。
午后,神京西門的城樓上,飄揚的大楚青龍旗緩緩降下,一面巨大的白旗升了上來。
申牌時分,一艘全身刷成白色的樓船從城中緩緩駛出,甲板上分左右站滿了素服的楚國文武,中間立著一襲白衣的楚國建康皇帝,他懷中抱著王印玉匣,披散著白色的長發,臉色蒼白麻木,沒有一絲表情。
滿載著楚國君臣的白船,在黑紅色的水面上慢慢行駛,劃過無數殘肢斷體、旗幟木片,最終駛入了那片黑色的秦國戰艦之中。
望著玄色的天地間,那一點孤零零的柔弱白色,神京城頭的軍民頓時哭聲一片,有人說,當日神京城內自縊殉國者一萬七萬余人……
將那片令人絕望的哭聲甩在身后,建康帝見到了自己的妹夫,秦國武成王,覆滅楚國的統帥秦雷。
秦雷一手扶著欄桿,一手擱在劍柄上,面色平靜的望著他,并沒有一絲獲勝后的喜悅。
‘勝利者的矜持。’心中嘟囔一聲,建康帝將懷中那傳承楚氏皇室二百二十七年的玉璽,高高捧在頭頂。
偌大的場面上,沒有一絲動靜,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這歷史性的一刻。
然而秦雷卻沒有任何反應,紋絲不動的站在那里,目視前方,甚至沒有看他一眼。
直到手臂酸麻不堪,建康帝也沒等到有人來取走那楚國皇權的象征,他無聲的苦笑一下,緩緩地給秦雷跪了下來。
“吾皇……”楚國那班王公大臣撕心裂肺的痛哭起來,當場便昏厥了幾個,其余人等一邊哭著,一邊隨他們的陛下跪下,表示著徹徹底底的臣服。
看到所有人都跪了下來,秦雷的嘴角牽出一絲淡淡笑容,旋即又消失不見,這才對身邊的石敢點點頭。石敢昂首闊步走過去,從建康帝微微顫抖的雙手中接過玉璽,蹬蹬蹬走上王臺,單膝跪下,高舉過頂,大聲喝道:“啟奏大元帥王,楚國君臣奉上傳國玉璽,請王爺驗收。”
秦雷瞥一眼那碧玉色的石頭,點點頭,揮袖道:“收了吧。”
待石敢退下,秦雷的視線掃過周遭戰船,對他的將士們放聲道:“恭喜你們,楚國平矣!”
三軍將士一齊跪倒,齊聲回應道:“賀喜王爺,楚國平矣!”
天佑九年四月初五,武成王滅楚,其國祚二百二十七年至今終矣……
按照秦國的區劃,秦雷將南中國劃分為九省,派駐軍隊官員,正式開始管理。然而叛亂騷動此起彼伏,最大規模的楚民暴動規模居然達到幾十萬人,四五個省。秦雷不得不將整整四十萬秦軍留在長江以南,分駐各省各府,一面殘酷鎮壓、全力撲殺,一面輕徭薄賦、減租免稅,足足用了四年時間,付出了幾萬士兵的傷亡,才徹底平定了南中國。
叛亂雖然被平定,但是楚國人對故國的追思卻始終沒有停止,他們傳說秦國將建康帝囚禁在中都城的一座宅院內,不許任何人探視,即使他的親妹妹也不行。起初還能給予與其身份相稱的待遇,但后來因為惱怒楚人的叛亂經久不息,斷絕了他的飲食,將其活活的餓死了。
也有人說,不是秦人餓死了建康帝,而是他自家絕食死的。
但不管怎樣,楚國人再也沒有聽到他的消息,不久,在楚地流傳開一支哀傷的挽歌:‘彼岸西方,葬我楚王。西方之害,流沙千里。千里流沙,不可久淫,魂兮歸來……’
當然這是后話,不過也能告訴我們,楚國的潛力之大,楚國民眾之愛國,實在是超出任何人的想象。然而這個昔日疆域最大、最富饒的國家卻在秦國的一次進攻中便倒下了,縱有不屈反抗,縱有死灰復燃,但即便楚人自己,也將建康帝跪呈玉璽那天,當成了亡國之日……
為什么一個強大的王國卻這樣不堪一擊呢?尤其是跟又堅持了一個月的齊國一比,更是讓人汗顏……要知道秦齊兩國交戰連綿,自二百年前建國以來,平均每七年就要進行一場大戰,死傷的將士何止千萬?耗去的資財何止兆億?齊國的滅亡完全可以看成是油盡燈枯,壽終正寢,那么楚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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