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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想過,離開這骯臟的南楚,”公良羽嘶聲回憶道:“所以我從父皇那里接下了皇家間諜的差事,我先到了齊國,又到了你們秦國,結果在秦國覓到了機會,借著那老和尚的便利,組織了彌勒教,信眾百萬,死忠無數。他們信仰我、崇拜我,對我言聽計從,我只要振臂一呼、就立刻應者云集。”
說這話時,公良羽的臉上終于有了笑容,只見他的嘴角微微上翹,聲音也變得歡快起來:“那真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啊,真像做夢一樣。”說著不解的問道:“你能告訴我,為什么我會‘興也勃乎,亡也勃乎’呢?”
“邪教這玩意兒,不能擺到臺面上玩。”秦雷一針見血道:“你要是暗中發展,悶聲發財,說不定現在還當你的‘龍華太子’呢。但是你愚蠢的建國稱帝,便葬送了你的一切。”說著一攤手道:“你說是我秦國會允許出現一個國中之國呢?還是你爹你兄弟會允許出現一個山寨皇帝呢?”
“山寨皇帝?雖然難聽,但很確切。”公良羽尋思片刻,終是無奈點頭道:“確實如此,我太心急了。”
“有件事情也請你解釋一下。為何你這么精明的一個人,卻老辦些不著調的傻事呢?”秦雷活動下四肢,輕聲問道:“當那種山寨皇帝有啥意思?”他無法用嘲諷的語氣挖苦這個可憐的人。
“我要向南楚的父兄證明,我不是個賤種,我也可以當皇帝!”公良羽凄然笑道:“結果我做到了,雖然結局不那么美妙,但我畢竟曾經稱孤道寡,這是誰都無法否認的。”
“你心存妄想了。”秦雷悠悠道:“皇帝的稱號雖然光鮮,但不是誰都可以當的,沒有實力者只能是玩火**。”
“現在說這個有什么用?我已經大敗虧輸了。”公良羽澀聲道:“其實在我離開的襄陽城的時候,我便知道,我的一切都隨著這次失敗被剝奪,即使回到國內,等待我的依然是嚴厲的制裁。”
“但你仍然回來了。”秦雷輕嘆道:“其實任何一個下野的皇帝,都應該有隱姓埋名、了卻殘生的權利。”
“不,我的理想雖然破滅了,但我還有仇恨!”公良羽面色冷酷道:“自從我母妃死后,我便發誓要讓所有傷害過我們母子的人,血債血償!只有辦完這件事,我才能了無牽掛。”
“你是怎么取得老三信任的?”秦雷不解的問道:“我一直以為你回國就完蛋了。”
“他喜歡玩弄閹人,我便自宮了。”說這話時,公良羽平靜如水,仿佛在訴說別人的事情一般,與方才的激動形成鮮明的對比:“然后他去與父皇分說,父皇便沒有再追究。”
夜風一吹,秦雷感覺渾身毛骨悚然,雖然早知道公良羽身體殘疾了,卻一直以為是被迫的,沒想到他竟然是自宮的……雖說男人要對自己狠一點,但這般狠法就不是男人了。
“取得老三信任后,我便著手組建白衣衛,”說著看秦雷一眼道:“并不是想跟你對著干,只是個巧合而已。”
秦雷撇撇嘴,示意他繼續說。
“我先把目標對準了太子,其實在幾年前,我便收買了太子的貼身太監,在他的飲食中下了慢性毒藥,”公良羽獰笑道:“那種藥無色無味,試毒太監也察覺不出來。中毒之人的身體會以看得見的速度老化,短短五年之內,完成別人五十年的衰老過程。”
“后來太子也察覺出自己身體的異樣,但太醫找不到病因,根本沒有解救之道。他就只能終日生活在恐懼,日夜等死。”伸出猩紅的舌頭舔舔嘴唇,公良羽滿面病態的興奮道:“想想吧,還不到四十的人,牙齒頭發便全掉光了,滿臉皺紋、彎腰駝背、老眼昏花,松軟不舉,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秦雷不由緊了緊大氅,他這才知道,仇恨是會讓人變態的。
“我嫌這法子費時太長,便讓那小太監加大劑量,太子衰老的速度果然加倍。可惜這家伙心里承受能力太差,居然服毒自殺了,倒是便宜了他。”公良羽憤憤道:“還沒讓他嘗嘗老得動也動不,大小便失禁時的滋味呢。”
“老二和老四呢?”秦雷聽得毛骨悚然,趕緊岔開話題道:“不得不承認,你是個卓越的陰謀家。原先你那幫兄弟鬧了好多年都不見分曉,結果你一回來,三下五除二,不到一年功夫就摁倒了三個。”
“這是你第一次夸我。”公良羽快意的笑道:“其實沒費多大力氣,主要是這兩個蠢貨太愚蠢。他們都沒看到,父皇對太子、老五、還有云蘿特別的親近。這就說明父皇與皇后的感情很好,那婆娘死了,這種感情非但沒有變淡,反而有因為思念而加深的趨勢。”對于薨了好多年的皇后,他雖然沒什么惡感,但也絕談不上什么好感。
“而太子又是父皇的嫡長子,在他心里的地位,絕不是其他人可比的。”這一刻,公良羽才有了一絲昔日羽扇綸巾、運籌帷幄的神采:“所以老大的死,對父皇是個沉重的打擊,那個時侯的父皇也是最容易被激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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