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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竹林微風輕撫,此間人心生離愁。
永福坐在古琴前,有些魂不守舍的撫著曲子。她因為病體孱弱,多得昭武帝關愛,被娘娘公主們嫉妒,因而整日門可羅雀。再加上病痛折磨,性子越發清冷。是秦雷讓她空谷幽蘭般的生活多了一抹亮色、幾許溫暖。她已經習慣有個哥哥陪著自己、讓著自己、愛護著自己,
秦雷要南下,她是第一個不愿意的。
此時跪坐于永福旁邊的秦雷,對這個妹妹也是幾多疼愛。見她眉頭微蹙、郁郁寡歡的模樣,心里也不好受。
他下了朝便徑直來到永福宮,向妹妹與李家小姐話別。兩人本來見了秦雷,都有些高興,待聽到秦雷要出遠門,便沉寂下來。永福坐在琴邊彈起了曲子,詩韻也向秦雷告個罪,轉身去了后堂。弄得秦雷心中惴惴,好像犯了多大錯似的。
秦雷溫柔的寬慰妹妹幾句,許下諸如“給你從南方買一堆水粉首飾”、“秋里就回來,正好帶你去看楓葉”之類的心愿。本以為小永福會心情好些,誰成想她的眼圈漸漸泛紅,剪水雙瞳中水汽漸漸迷蒙,眼看就有淚水滴下。
倒把秦雷弄得手足無措,一時間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心中一片煩躁。
永福垂下玉頸,幽幽道:“哥哥以為永福是為沒人相陪而傷神嗎?”
秦雷雖是個臭脾氣,但在柔柔弱弱的永福面前還是盡量克制的。他盡量溫柔道:“那是為什么呀?”
永福抬起清雅絕倫的小臉,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噗噗落下。她也不去擦拭,只是深情的望著秦雷,顫聲道:“哥哥要遠去千里,風餐露宿,每日還要絞盡腦汁,與那些豺狼虎豹鉤心斗角,一不留神便會著了人家的道。一想到這些,小妹便一揪一揪的心疼……”說完,終于支持不住,伏在古琴上嚶嚶哭泣起來。
秦雷一直把永福當成個需要關愛的小女孩,現在聽到她發自肺腑的真摯表達,心中的感動無以復加,那一絲煩躁早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他上前輕輕扶著永福微微顫動的雙肩,把她從冰冷的琴弦上拉起。
秦雷也不說話,就這樣溫柔的望著哭得小花貓般的永福,終于把小公主看的不勝嬌羞,佯怒著錘了秦雷一下,止住了哭泣。
秦雷為妹妹理了理額前的秀發,一本正經道:“有沒有吃的?我餓壞了。”他不習慣早朝,是以若蘭半夜起來熬得香噴噴的栗子桂花粥,也只喝了半碗便再也喝不下去。到現在日近巳時,自然有些饑渴難耐,倒不純是耍寶。
永福以為哥哥要說些安慰的話,結果被秦雷一下子從溫馨中拽出,氣的永福抓過秦雷的手腕,輕輕的咬一口,便微鼓著粉腮吩咐宮女備膳。
一邊侍立的宮女領命而去,不一會卻又回轉施禮道:“啟稟公主,李尚宮早已備好飯菜,等著兩位殿下前去用膳呢。”
永福心中暗叫慚愧,卻也被詩韻的細心所折服。秦雷聽到方才詩韻到后面乃是為自己備飯,不由心花怒放,忍不住問永福道:“這是不是說明詩韻心里開始有哥哥了。”
永福好笑道:“哥哥想哪里去了?李家姐姐一向細心體貼,對誰都是這樣的。”其實她也贊同哥哥的觀點,只是方才秦雷太叫人惱火,是以小公主不想讓他太過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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