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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一聲‘皇奶奶’，自秦雷進屋起，表情一直很沉靜的老婦人情緒終于出現(xiàn)波動，她點頭道：“好好好，快起來，讓皇祖母看看。”聲音柔和，卻稱不上慈祥。

    秦雷抬起頭來，已是淚流滿面。

    昏黃的燈光下，一位少年跪在老人腳下，神色歡愉，卻止不住的淚流。

    世上何事斷人腸？

    老太太早已凝固的心弦仿佛被溫柔撥動了一下。她伸出雙手，輕輕撫mo秦雷的黑發(fā)，端詳著他俊秀的面容。良久才長舒一口氣，似乎要把胸中的塊壘隨著這口氣吐出去。

    屋內(nèi)的氣氛有些怪，溫馨的古怪，古怪的溫馨。

    不知過了多久，老太太終于還是說話了：“小五啊，起來坐著說話。”聲音親昵了許多。

    秦雷點點頭，站起來。一位花白頭發(fā)的老內(nèi)監(jiān)為他端過一個錦墩。秦雷向他點頭微笑后，才回身坐下。

    太后贊許的點點頭，對秦雷道：“這些年來你不容易，前一陣子的事情我也聽說了。確實是對你不公。你可有什么情緒？”

    感覺自己的問法有些嚴厲，老太太對秦雷和藹笑笑，柔聲道：“說出來，皇祖母為你撐腰。”

    秦雷知道老太太指的是秦國用他作餌，引發(fā)兩國戰(zhàn)爭的事。他微一沉吟，輕聲道：“稟皇祖母，起初確實有些難過，但孫兒身為大秦皇子，為國家獻身乃是本分。想通了這些，心里也就舒服多了。”

    秦雷的回答有些出乎文莊太后的意料，她本以為秦雷多年出質(zhì)，定然滿心怨氣，是以方才秦雷的淚流滿面讓老太太以為這孩子走的是哀怨路線。

    現(xiàn)在見這孩子月朗風清的樣子，春風拂面的態(tài)度。太后似乎感覺更順眼一些。

    她笑道：“小猢猻，話中有話。舒服多了，就是還不大舒服。”

    秦雷微微不好意思，輕笑道：“確實瞞不住皇祖母。”

    太后臉色一肅，嘆氣道：“小五，這件事情不是你父皇的本意，你不要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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