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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江南的綠蘿在木質的架子上垂下,柔軟的細莖枝枝節節蔓生著一片一片的綠葉,被陽光照射得翠綠。幾株極品牡丹在花匠精心的侍弄下正含苞待放,剛剛噴過水的葉片綠的耀眼。
一片翠綠的高大植物環抱著一方紫檀木桌,四周陪著幾張官帽椅,幾碟精致的點心,一壺馨香的清茶……
太子李承乾穿著一身常服,手里捏著茶杯,一張白臉上愁眉不展,時不時的唉聲嘆氣。吳王李恪坐在他的下手,神態倒是平靜,一身白衣公子如玉,俊朗的容顏在綠意盎然的映襯下被陽光照射,望之便令人心生仰慕。
依舊是一身道袍的長樂公主坐在一側,如云的秀發盤成發髻用一根玉簪固定,臉容白皙瘦削,脖頸修長優美。將袖口挽起,露出一截兒白玉嫩藕也似的小臂,纖纖素手正將茶壺中的清茶注入太子的杯中。秀美無匹的容顏安然恬淡,一股九天仙子般清麗脫俗的韻致流瀉……
太子李承乾輕輕啜了一口茶水,眼神望著身邊一株移植于蜀地的極品山茶花,卻絲毫未被嫩綠的葉片和一苞苞飽滿崩裂露出內里鮮紅花瓣的美景所吸引,愁眉不展的嘆氣道:“父皇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如此做法,顯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他本是想要說“冷酷無情”的,不過想想有些不敬,話到嘴邊便改了口。
可到底也是一個意思……
吳王李恪倒是不曾看出有太多擔憂之色,微笑著對替他斟滿茶水的長樂公主道了謝,而后對李承乾說道:“兄長如何不知父皇性情?父皇寵愛每一個子女,但是在他心中最重要的還是帝國的長治久安、大唐的宏圖霸業。況且房俊這一次證據確鑿,除非父皇愿意以皇帝的身份強壓三法司,否則很難替房俊脫罪。”
李承乾懊惱道:“你說這個棒槌也是渾人,后腦勺都是精神頭兒的一個人,怎地就犯下如此愚蠢的錯誤,被人將玉佩移花接木放到兇案現場去?”
他是相信長孫澹不是房俊所殺的,是以人為房俊是被人栽贓嫁禍。
旁邊一直玉容恬淡的長樂公主在聽到“玉佩”二字的時候秀麗的面容古井不波,提著茶壺的玉手卻微微一頓……
李承乾嘆息一聲,神情甚為焦慮:“現在關隴那邊已然傳出風聲,務必要將房俊定罪,最低也要是個充軍流放。江南士族那邊與房俊素有舊怨,必然是要落井下石的,而朝中那些原本中立的官員也有感于長安城中為房俊鳴冤的百姓越來越多,唯恐鬧出什么事情不可收拾,他們無所謂房俊是有罪還是無罪,只是要盡早將完結此案,既然房俊脫罪不易,他們很可能順水推舟,亦同意將房俊定罪……現在父皇又打算以房俊作餌……這小子現在算是眾叛親離了,怕是要當真背負這個殺人的名聲,無法洗脫……”
他對房俊的遭遇甚為惋惜。
這可是他打算在自己將來繼位之后敕封為宰輔的目標……
現在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房俊背負殺人兇手的罪名斷了登臺入閣之路,而他束手無策……
吳王李恪亦沉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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