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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儼端坐上首,溫挺、賀蘭楚石、杜荷等人赫然在座。
堂下的侍女垂首而立,一個個噤若寒蟬。
大堂正中的地板上,一個上等越窯花瓶摔得粉碎,殘骸飛濺得到處都是……
李安儼面沉似水,揮了揮手:“快點收拾?!?
幾個侍女這才偷偷舒了口氣,趕緊手腳麻利的將花瓶的碎片掃走,跪在地上用帕子將地板擦拭得光亮如鏡,這才躡手躡腳的躬著身子告退。
駙馬溫挺勸道:“事已至此,多想無益,何必發這么大火?”
李安儼哼了一聲,怒道:“某對殿下忠心耿耿,一向言聽計從,便是以前魏王殿下聲勢正隆之際亦不曾有一絲動搖,死心塌地的盡心輔佐。結果呢?換來的就是反戈一擊,將吾等當傻子一樣耍了,用吾等的利益來換取他的孝心,實在過分!”
駙馬溫挺嚇了一跳,趕緊低聲道:“李將軍,慎言!”
對君王心懷怨恕,這話若是傳揚出去你還想不想混了?不止是你,今天在場的一個都別想好!
李安儼心中一驚,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趕緊住嘴。
他本是隱太子李建成的署官,當年玄武門事變只是他年紀尚幼血氣方剛,力保李建成拼死搏斗死戰不退。時候被收押入監,本是一刀了斷的下場,但李二陛下認為他忠誠悍勇,是以格外開恩饒其不死。
這些年他兢兢業業如履薄冰,終于官至左屯衛中郎將,負責宿衛宮禁,頗得李二陛下信任。
一旦剛剛的話傳到李二陛下耳朵里,別人或許無妨,他怕是只有死路一條……
賀蘭楚石垂頭喪氣,嘆息道:“這事兒弄得……到手的鴨子飛了不說,咱們甚至還會成為長安的笑柄。”
一直非曾做聲的杜荷淡淡說道:“經此一事,吾等怕是都要與殿下保持關系了。吾等死心塌地相待,卻受到如此戲耍羞辱,誰知日后危難之時會不會將吾等丟出去墊背?”
聞言,眾人全部緘默不語。
這些人當中,若是論起與太子殿下的關系遠近自然是以杜荷為首?,F在連杜荷都說出這等“大逆不道”之言語,可以想見大家心里的怨氣是何等深重。
到手的巨款飛了本就讓人割肉一般的難受,甚至還得被人嘲笑是被太子殿下“逼著”獻給陛下的,連個人情都撈不到,這么多錢還不如丟進水里聽個響……
不得不說,太子殿下這事兒辦的確實不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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