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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場上的積雪被清掃干凈,遠(yuǎn)處的樹林肅然安靜,曲江池邊的樓閣殿宇儼然矗立。
正是早操時分,校場上卻人聲吵雜,兵卒們排著歪歪斜斜的隊列,三三兩兩的湊近,低聲談笑著……
劉仁軌和段瓚并肩立于窗前,眺望著遠(yuǎn)處校場上的情形,相顧無言,暗自嗟嘆。
曾幾何時,那支能將一千突厥“附離”狼騎狠狠狙擊、將三千突厥鐵騎擊潰的驍勇神機營,卻變得士氣全無、軍紀(jì)廢弛,這令一手創(chuàng)建這支部隊的兩位元老很是心疼,卻又無可奈何……
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自打房俊被調(diào)走,神機營歸于長孫沖執(zhí)掌以來,這位皇帝陛下最寵愛的女婿便執(zhí)著于神機營的掌控,將一干房俊時期的干將不分緣由全部撤職,代之以軍中與長孫家親近的世家子弟。
這些世家子弟是什么德行?
不能說沒有能力,但是自制力卻是極差,在之前房俊的高壓統(tǒng)治之下,這些世家子弟不敢有所怨言,兼且神機營戰(zhàn)績彪炳,房俊處事公正,劉仁軌、段瓚等人能力出眾,這些人甘于服從。
然而當(dāng)這些平素懶散慣了的世家子弟執(zhí)掌大權(quán),沒了強力的壓制,劣根性很快便展露無遺……
訓(xùn)練偷懶、敗壞軍紀(jì),無人可治。
一支雄兵,以一種令人瞠目結(jié)舌的速度墮落了……
段瓚嘆了口氣:“老劉,是否想過調(diào)走?若有想法,兄弟可以周周旋一二。”
與旁人不同,段瓚畢竟是功勛之后,老爹是褒國公段志玄,長孫沖再是囂張,也不得不估計段志玄的顏面,只是將其撤離一營主官的職位,委以副將之職,沒了實權(quán),地位卻不差。
劉仁軌就悲劇了。
這支隊伍之中,房俊烙印最鮮明的便是劉仁軌,誰叫當(dāng)初是房俊指名道姓將劉仁軌調(diào)來,來了之后又一直是房俊的心腹愛將?長孫沖尋了個由頭,將其一擼到底,只給指派了一個后勤運輸?shù)穆殑?wù),徹底投閑置散。
段瓚和劉仁軌關(guān)系一直不錯,眼看著劉仁軌在此蹉跎歲月、整日里郁悶憋屈,便想著動用家族關(guān)系,為劉仁軌某一個前程。對于劉仁軌的能力,段瓚十分欽佩,這樣的干將放到任何一支部隊里都是主將最放心最喜歡的部下,何必待在這里看不到前途?
劉仁軌感激道:“多謝兄弟好意,不過不必了。我劉仁軌俯仰無愧,即便要走,也要走的堂堂正正,豈能如同逃離一般,去向那等小人求饒?”
“這話從何說起?兄弟保證,只要你想走,兄弟邊有辦法讓別的部隊發(fā)來調(diào)令,老劉你根本不必跟長孫沖對面,他亦不敢阻攔。”段瓚深知劉仁軌倔強到極點的脾性,但凡看不慣的人或者事,寧愿一頭撞死也決不妥協(xié)……
兩人正說著話,殷元子屋外走進(jìn)來,陰沉著臉忿然說道:“那小兒著實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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