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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昏暗,枯敗的野草被雨水打濕,雜亂低垂的起伏不平,不時有野兔等小獸穿梭其中,撥動雜草,發出簌簌的響動。
這是天地之間唯一的聲音……
諾大的營地之中,宛如被惡魔施展了法術,所有的一切都變成巖石,沒有人走動,沒有人說話,唯有營帳之中一盞盞蠟燭的火焰,被寒風吹得搖曳明滅,閃爍飄忽……
營帳西邊的一處坡地之下,一大片身影籠罩在茫茫夜色之中,黑壓壓一片,卻無一點聲息。
神機營所有將士,全部從營帳之中撤出,再此列陣以待!
兩千悍卒全副武裝,嚴陣以待,一雙雙眼睛冒著幽幽的寒光,透著仇恨的火焰,只等著囂張殘忍的突厥人一頭扎進這個巨大的口袋!
就在回家的路上,突厥人殘忍的殺害了幾十名斥候,這讓神機營全體將士怒火填膺!
沒有什么比一個遠行的游子,在回家的路上永遠的失去擁抱親情的機會更殘忍,仇恨更甚。那一具具尸體,從熱血開朗到冰冷沉寂,使得整個神機營充斥著一股憤怒的火焰!
他們要復仇!
房俊坐在陣列正中,屁股底下是一個木頭箱子,前后左右盡皆被親衛保護。
他的目光清澈明亮,望著遠處黑蒙蒙的夜空,心急有些忐忑。
按道理來說,現在就是突厥人最后全殲神機營的機會,突厥人沒理由放過才是。
三百里之外,便是玉門關,急行軍的情況下,三天即可入關,突厥人吃了豹子膽,亦不敢靠近玉門關。
而一路行來,突厥人素無忌憚的施行這打擊神機營信心和意志的舉動,像是貓攆老鼠一般,將神機營追得惶惶然如喪家之犬,連一刻都不敢停留,拼了命的向東逃竄……
今夜,恰逢陰雨,天氣濕寒,天時、地利、人和全都不在神機營這邊。
若無意外,尾隨在后的突厥人必然會全力突襲,力圖一舉擊潰神機營!
這是房俊同劉仁軌推斷出來的結論,二人皆認為這個可那個八、九不離十,所以針對今夜,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著突厥人懷著必勝之信心一頭扎進來……
可是,突厥人真的會來嗎?
身側的席君買咽了咽口水,低聲問道:“侯爺,突厥人回來么?”
房俊瞅了他一眼,這小子面臨即將到來的惡戰,非但沒有一絲一毫的緊張膽怯,反而雙眼錚亮,興奮莫名,躍躍欲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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