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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霄自問著,搖了搖由于顛簸而撞疼的腦袋,適應著眼前的黑暗。
突然,這次的奇襲太突然了,說是打了衛霄一個措手不及也不為過,他根本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衛霄甚至不知道,究竟是哪個人,出于什么心態來綁架他的。沈惠茹?孔知心?聞鑲玉?還是那個……他剛到這個世界時看到的,把他換到聞家的叫‘小寒’的女人?就連聞鼎虞、聞君耀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對方為什么這么做吶?
等等,等等!他不能亂,越是危險他就越該保持冷靜,特別是在別人先走一步,而自己正落在對方手里的情況下。心若是亂了,他還怎么自救呢?
衛霄回憶著自己昏迷前做過的每一件事,種種跡象都指向他吃的那頓午餐被加了料。別墅內管理的并不嚴格,特別是白天就他一個主人的情況下,衛霄認為誰都能在他的吃食里做手腳。這么一想,衛霄才感到懼怕,他從沒想過有人會對自己下藥,幸虧這次是迷藥,如果是毒藥的話,他豈不是再也沒有睜開眼睛的機會了?
衛霄此時真想狠狠抽自己兩巴掌,他明明很清楚,聞家的人對自己不上心,孔知心對他有心結,沈惠茹更深恨著自己,或許是把她女兒的死怪在自己頭上了。何況,他還有著這樣離奇的身世……然而,就在這般岌岌可危的前提下,他竟還高枕而臥,衛霄覺得自己被算計簡直是活該,因為他實在太松懈了。如果,當初在那個充滿危機的山洞里也這么不小心,早已死了幾百次了,哪里還能走到最后?
綁架他的人也許可以排除能隨意出入聞家的人,比如聞鑲玉、聞君耀幾個,但也可能是對方欲蓋彌彰。不過,此刻與其猜測對自己下黑手的人是誰,不如想想怎么逃走。
小木箱很狹小,衛霄只能微微活動手腳,幸運的是,他沒有被綁住。但衛霄并沒因為綁匪的疏忽而高興,對方這么做,很可能是篤定他逃不出去。衛霄咬牙側身以肩膀頂撞、或抬腿踢蓋子,箱蓋紋絲不動。
衛霄知道自己如今存身的箱子是不上鎖,也可以在外面扣住的類型。箱壁上的插條是厚實的生鐵做的,當時聞君耀安排的人把箱子抬進門的時侯,他看見木箱上堅固的插銷還暗中夸了幾句,認為扣匙做的好,不僅開啟方便,而且就算搖晃翻倒了,放在里面的東西也不會掉出來。可惜,衛霄沒想到被自己夸過的東西,轉眼成了禍害自己的工具。衛霄確定,要是沒人在外面拉開插銷的話,他絕對出不去的,除非發生奇跡。
就在衛霄沮喪地低下小腦袋之時,聽到箱外傳來對話聲。
“哥,他會不會死啦?對方可說了,要活的。我就說不該把人放箱子里嘛!萬一悶死了……”
“怎么可能會悶死啊?箱子上都給他開了個洞了。”
“那他怎么還沒醒呢?這都快大半天了。”
“我讓媽給他喂藥了。要不,你以為剛剛過那條爛泥路的時侯,會不把小孩顛醒?那藥最少也能讓他睡上三天,一路上我們就不用怕他鬧起來了。”
難怪在夢里也那么疼,原來自己是過泥路時被顛簸著撞醒的。綁匪說他起碼要昏迷三天,可他現在已經清醒了,那是不是可以認為他的身體素質比一般的孩子強很多?衛霄早在新峰大廈內冒險時就隱隱察覺,他的身體是同年齡的人無法比擬的,甚至五六歲的孩子都拍馬不及。若非如此,那樣高強度的逃難方式,兩歲的孩子只怕早趴下了。哪里還能貼著大樓的墻壁往下爬呢?說不定連繩子都抓不緊吧!
衛霄忍不住腹誹,小耳朵卻豎得高高的,沒有聽漏外側的半句話。
“哥,三天不吃不喝,會死人的吧?”
“你怕什么?再過兩個鐘頭,就到交貨的地方了,只要那時侯他還活著就行了。之后,就跟我們沒關系了。就算他死了,也不是死在你我手里。”
“哥……”
“你這么看著我干什么啊?有什么話想說就說。”
“哥,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吶?媽在他們那里不是做得很好嗎?你這么一弄,媽怎么還做的下去啊?”
“你知道個屁!媽在那里幫忙燒飯,一個月才八十塊……”
“八十塊已經很多了,小美在飯店里幫忙燒飯,忙死忙活的,也才三十多塊。”
“怎么能這么算吶?小美做事的地方不過是個小飯館,媽伺候的人家可是有錢人。聽他們家里那個照顧小兔崽子的女傭人,一個月能得百來塊,媽親耳聽見主人家說要給那人加錢的。而且,看她那樣子,之前的工資肯定比媽高。你說,媽每天幫他們買菜又燒飯的,結果還比不上一個陪小兔崽子玩的女人,憑什么啊?”
就知道是廚子!衛霄心頭暗恨道,他的味覺雖然沒有聽覺和視覺那么敏銳,但亦相差無幾啊。可衛霄竟一點也沒嘗出午飯里有藥味,肯定是燒飯的人特意遮掩了,而且必然還是個熟手。
想到這里,衛霄又暗罵聞鼎虞一家三代,眼光都是那么的獨特。聞鑲玉娶了孔知心、聞君耀選了沈惠茹、連早死的聞家豪看上的女人,都是那么勢利和陰險。本以為聞鼎虞是聞家最讓人放心的,誰知,他請的廚娘竟有這么不知足的想法,而且還一副理所當然要報復的樣子。要知道,這個年代的八十塊可以算得上前世二十一世紀坐在辦公室內的白領的工資了。
最讓衛霄無奈的是,香芫市的宅子往日聞家人都不來住的,只當個度假別墅。里面的人平日都清閑的很,哪里有男人說的那么忙。何況,又不是餐廳里的大廚,能有多累啊?不過一天三頓飯而已,據衛霄所知,廚房里除了主廚還有每到飯點去幫忙打下手的女傭。即使如此,這人還那么不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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