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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梁此時的第一反應是不太相信這是組織部那邊單方面的意思,目光下意識落到孫仕銘臉上,眼神里多了幾分審視。孫仕銘這會倒是顯得格外坦蕩,似乎猜到喬梁會揣摩這事是否是他的意思,很是坦誠地迎上喬梁的眼神,道,“喬梁同志,我個人對這事是沒什么傾向性的,完全取決于你的意思,如果你不愿意讓蔡銘海到司法局去,那我會跟全亮同志表明你的態(tài)度,其實張全亮來跟我談這個事的時候,我就不大認同,蔡銘海同志剛剛擔任市局的常務副局長,短時間內(nèi)不適合再調(diào)整嘛。”孫仕銘說著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了喬梁一眼,“更何況我知道喬梁同志對蔡銘海是寄予厚望的。”喬梁點點頭,道,“孫書記,我確實反對將蔡銘海調(diào)到司法局去,還請孫書記跟張部長說明一下我的態(tài)度。”孫仕銘笑道,“那行,我會跟張全亮同志解釋的。”孫仕銘說完,又仿佛自言自語道,“這個張全亮啊,就是喜歡瞎搞。”孫仕銘的聲音不大,喬梁卻是聽得一清二楚,目光在孫仕銘臉上來回掃視了一下,默默地收回目光。孫仕銘這時又道,“喬梁同志,沒啥事了,你去忙你的,我還是那句話,你盡管放手去干就是,我一定全力以赴支持你。”喬梁認真點頭,“謝謝孫書記。”從孫仕銘這離開,喬梁回到自己辦公室后,回想著孫仕銘剛剛的表情動作,眉頭微微皺著,孫仕銘的表現(xiàn)著實讓喬梁有點琢磨不透到底是對方的意思還是真的是組織部那邊的意思,但組織人事大權掌握在孫仕銘這個一把手手上,喬梁很難不懷疑這里邊沒有孫仕銘的意志。琢磨片刻,喬梁拿起手機給蔡銘海打了過去。電話接通,喬梁徑直問道,“老蔡,你那邊這幾天有什么特殊情況發(fā)生嗎?”電話這頭,蔡銘海奇怪的問道,“喬市長,怎么突然這么問?”喬梁道,“老蔡,又有人忍不住想要動你了,所以我尋思著是不是你那邊又查到什么,讓一些人坐不住了。”蔡銘海神色一凜,“喬市長,是誰又要對我搞什么小動作?”喬梁道,“剛剛開完班子會議,孫書記把我叫到辦公室,說是司法局的洪晁同志要退休了,組織部那邊在考察司法局局長的人選,你被納入了重點考察的對象。”聽到喬梁這么說,蔡銘海松了口氣,他還以為是別人又想怎么針對他呢,合著是以所謂‘重用’的名義想調(diào)整他的職位,不過從市局常務副局長到司法局局長,其實談不上重用,和市局比起來,司法局的權力范圍相對有限,真讓他自己選擇,他也都不一定愿意去呢。喬梁見蔡銘海沒說話,不由笑道,“老蔡,剛剛我直接就替你回絕了,你不會怪我吧?”蔡銘海回過神來,當即笑答,“喬市長您說的哪里話,我老蔡又不是拎不清輕重的人,您把我調(diào)到林山來,那我老蔡就聽您的指揮,您指哪我打哪,全都聽您的安排,不可能有別的想法。”蔡銘海說完,不知道想到什么,突地道,“喬市長,您剛剛那么一說,我倒是突然想起來,您說會不會是我在追查陳瀚明和羅文濱,引起了某些人的緊張?”喬梁若有所思,蔡銘海提到的陳瀚明和羅文濱,喬梁無疑是有印象的,這兩人因為投資勝元金融,可以說是傾家蕩產(chǎn),是案子最大的兩個受害者,勝元金融一案的那些受害人經(jīng)常在維權,就是這兩人組織的,蔡銘海上次跟他提到羅文濱突然變有錢了……加上這是有人檢舉的線索,蔡銘海也就對那羅文濱產(chǎn)生了懷疑,喬梁對這事還記憶猶新,畢竟才過去沒幾天。想了想,喬梁反問道,“老蔡,你這幾天有沒有查到新的什么線索?”蔡銘海道,“喬市長,您還別說,這里邊絕對有鬼,上次我跟您匯報完后,不是跟您說要安排人也盯一盯那陳瀚明嘛,通過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陳瀚明的妻子最近通過銀行柜臺存入了一筆現(xiàn)金到個人賬戶里,數(shù)額還比較大。”喬梁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兩個已經(jīng)破產(chǎn)的人突然又有錢了,這里邊絕對有貓膩,你的思路是對的,沿著這條線調(diào)查下去,肯定會有收獲。”蔡銘海點點頭,“喬市長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不過現(xiàn)在聽了喬市長您說的話后,我在想我安排的人是不是出現(xiàn)了內(nèi)鬼,又或者走漏了風聲,否則為什么會有人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要調(diào)整我的職位。”喬梁道,“你猜測的可能性是存在的,當然,也不排除有人一直沒有放棄要針對你,一計不成又心生一計,所以你不要隨意懷疑自己慎還是必要的。”蔡銘海點頭道,“喬市長,我明白。”兩人說著話,喬梁的秘書周富燾進來匯報,紀律部門一把手張江蘭過來了,喬梁于是和蔡銘海結束了通話。張江蘭走進來,喬梁亦是起身相迎,“江蘭同志過來了。”張江蘭沖喬梁點頭致意,走到沙發(fā)上坐下后,張江蘭開門見山道,“喬市長,剛才開完班子會后,孫書記喊你過去了?”喬梁點頭道,“對,剛才去了孫書記那。”喬梁一邊說一邊看著張江蘭,“江蘭同志,你既然問起這個,我倒是想再問你一個之前已經(jīng)問過的問題,你對孫書記這人怎么看?”張江蘭眨了眨眼,“看來孫書記剛剛又和喬市長談了什么較為敏感的話題?”喬梁道,“孫書記說司法局的洪晁同志馬上就要退休了,組織部那邊提議由蔡銘海擔任司法局的局長。”張江蘭挑了挑眉頭,“這確定是組織部那邊的意思,而不是孫書記的意思?”喬梁呵呵一笑,“看孫書記的表態(tài),他說他是不贊成的,只是組織部張全亮部長非要有這個提議。”張江蘭‘哦’了一聲,臉上露出思索的神色。喬梁看了看張江蘭,繼續(xù)問道,“張全亮這人,不知道江蘭同志對他又是什么評價?”張江蘭尋思了一下,道,“張全亮同志給我的印象其實不深,畢竟我們倆的工作交集不多,而且他給我感覺是一個較為沉默寡言的人,每次開班子會議,涉及到組織人事方面的工作,他都是言簡意賅,能用一句話說完的,絕不會多說第二句。”喬梁聽著張江蘭的話,回想著自己在這兩次班子會議上對張全亮的記憶,好像還真像是張江蘭說的這么一回事,因為張全亮的話太少了,以至于給人感覺沒多少存在感。張江蘭此時神色莫名,幽幽道,“喬市長,我感覺有一股暗流在加速涌動,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慮了,我總覺得心神不寧。”喬梁看了張江蘭一眼,“江蘭同志會不會是最近沒休息好?”張江蘭道,“也許吧,不過就在剛才,我看到了李達清,那家伙自從被免職后就沒再來過單位,今天突然又過來了。”喬梁神色詫異,“李達清那家伙又過來了?”張江蘭點點頭,“是啊,一看到這家伙,我就煩得很。”喬梁眉頭微擰,李達清被免職后,目前仍處在待安排中,按張江蘭的想法,如果能一棍子將李達清擼到底最好不過,後續(xù),搜維一莘一恭一種一呺,由“做局”拼音字母加阿拉伯數(shù)字貳零一九組成。但張江蘭所謂的李達清牽扯到相關案子的理由其實不大能說服人,因為缺乏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所以想進一步追加對李達清的處分是很難的,眼下張江蘭看似煩李達清,其實是擔心李達清卷土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