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道的只有冒著濃煙的著火后倒塌的房屋倒塌的院墻,路上死去鄉(xiāng)親們的軀體!
血、紅色的血!鄉(xiāng)親們的血染紅了村里的小路!今天的早晨我忽然覺得冷,從骨頭里開始冷......村里沒有了往日的寧靜和溫暖!更沒有升起的吹煙。
當(dāng)我從地窯將滿身血跡的石大叔一家叫出來送然后在送到我家院子時,路上,石大叔和石嬸石家兄妹三人已經(jīng)哭的稀里嘩啦,一進(jìn)院子門,所有的人先是互相安慰然后就是哭泣,我看見虎妞端著槍,緊張的盯著外面,但是臉上已經(jīng)被凍的通紅,依舊掛有淚水.........
“寶憨,你餓不!”娘臉上也是淚水,走到我身邊心疼的看著我問;
我看著娘一臉的疲憊和凌亂的頭發(fā),用衣袖摸了一下鼻子的血痂,一陣疼痛,我捂著鼻子說:“娘,不想吃,鼻子疼的厲害”,話聲剛落,云軒爺爺走了過來說:“寶憨!你放下手,我給你看看”!然后對娘說:“寶憨娘,你給寶憨娃打盆涼水洗干凈臉”。云軒爺爺讓我坐下說:“寶憨,你的鼻子是不是越來越疼了?”我看著云軒爺爺說“是的,還抽著眼睛有點(diǎn)疼……”,
“寶憨你忍一下疼”云軒爺爺說著就在我的鼻子上用手輕輕一動,我清楚的聽到“磕巴”一聲,“啊”我一聲大叫,眼淚流下來了,院子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哭泣和說話,一下子都看著我,就那一下疼痛,過后沒有多疼了、眼睛周圍也不抽著疼痛了,“寶憨你的鼻子是怎么回事”云軒爺爺看著關(guān)切的問我!
我還沒說話,坐在一旁和劉叔、爹說話的石大叔就開始說當(dāng)時的情況.......娘把木盤放在地上,聽著石大叔說當(dāng)時的經(jīng)過,我用粗布把臉輕輕放在涼水盆時,秀紅姐一雙手輕輕地幫我清洗我的臉,眼睛里淚水打著轉(zhuǎn)........等石大叔講完,娘睜大眼睛看著我,眼睛里充滿了不信“寶憨兒!娘的好兒,殺的好!給自....崖洞村鄉(xiāng)親們報(bào)仇”娘己經(jīng)哽咽的對我說”!
我端起步槍對所有的人說“咱們?nèi)バ慵t姐家,陳媽和朱嫂還活著,秀紅姐家大!我、秀紅姐、虎妞有槍,我們都暫時住在秀紅姐家,因?yàn)椋蹅兇寰褪?....”我說不下去,
“聽寶憨,都住在我們家,咱們也好商量事情……”秀紅姐看著大家說,“好!聽寶憨的,咱們也互相有個照應(yīng)”云軒爺爺贊許的目光看著我說!“我去接鐵嬸一家”我給娘說,“寶憨!小心”秀紅姐攙扶著娘看著我說,我又摸了一下鼻子,還真的不太疼了……
我再次端起槍走到虎妞面前對虎妞說:“虎妞、我去接鐵嬸了”,虎妞看著我用力的點(diǎn)點(diǎn)頭……
鐵漢叔家的屋子已經(jīng)沒有了,殘墻斷壁冒著煙,我走到地窯的位置把槍背在背上,用力搬開地窯口的雜物,狗叫聲從地窯里傳來,“鐵嬸在里面不,我是寶憨!”我輕輕搬開木板,一條大狗一下子竄了出來,是鐵漢叔的獵狗“鐵錘”,鐵錘好像跟畏懼我的一樣,爬在地上,“鐵錘不能咬人”鐵漢嬸一身是土的爬出地窯,瞬間鐵漢嬸呆在原地,兩眼淚汪汪的看著自己的家,鐵家三兄弟地爬出地窯,也是同樣的表情看著他們的家!但是他們卻是被眼前的一切嚇呆了!
“嬸,快跟我走!鐵漢叔受傷了,在我家”,我急切的給鐵漢嬸說,這話讓鐵漢嬸清醒了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眼睛里露著急切的眼神說:“寶憨,你叔受傷重不”我看著鐵嬸不知道怎么說,“嬸、鐵漢叔傷的重!村里鄉(xiāng)親全沒了,路上你不要怕,咱們?nèi)⌒慵t姐家”我含著眼淚一字一句哽咽的說.....
這時候鐵家三兄弟傻傻的看著我,我重新揣著步槍領(lǐng)著鐵嬸、鐵家三兄弟向我們家走.......
我等鐵嬸吐完、再等三兄弟嚇到吐完,他們哆嗦著一步步地走,獵狗“鐵錘”離我很遠(yuǎn),不停的在死去的鄉(xiāng)親們身上聞聞,不停的抬起頭向天空發(fā)出“悲嚎”,鐵錘的悲嚎聲在村里回蕩!在山中回蕩!在天空回蕩!每一聲都讓我心里一陣難過有如刀割......
當(dāng)我們到了我家的時候,院子里鐵漢叔已經(jīng)醒了過來,躺在木板上,蓋著棉被,臉色蒼白,鐵嬸一下子就撲在鐵漢叔的身邊放聲大哭,“不要出聲,日本鬼子不知道走了沒”鐵漢叔費(fèi)力的給鐵嬸說,鐵嬸流著眼淚一只手一下捂著自己的嘴流著眼淚點(diǎn)頭....
莊稼人的本分和對莊稼的責(zé)任真的是改變不了的!
爹從牛圈出來,滿臉急切的對揣著槍的我說:“寶敢!我把“草料和水”都備足了,咱們走吧……”
我抬頭看看天空,心里一陣難過!周語言無法表達(dá)出來,咬一咬!揣起步槍回頭看了一下我們這些人、走出了院子,警惕的看著四周,聽著四周的聲音......
秀紅姐提著手槍走在抱著小娃娃的娘身邊,我忽然覺得秀紅姐此時就像個女好漢!鐵家兄弟抬著鐵漢叔,鐵嬸走在旁邊,虎妞全家和石大叔一家走在最后,虎妞領(lǐng)著聽話的“鐵錘“揣著步槍走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