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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沉的天,下著綿綿細(xì)雨。
老村長放下煙斗,將手中的灰棕色包袱遞給孫平:“娃啊,這是你爹娘的東西,留著做個念想吧!”
孫平雙手接過,轉(zhuǎn)頭望向一方小院。
顧七打著油紙傘,傘頭稍稍壓低,偏向?qū)O平。細(xì)雨打濕肩頭,明眸氤氳水汽,攬著孫平的手輕拍了拍孫平的背:“跟你爹娘告?zhèn)€別吧?!?
孫平仰起頭,將懷中包袱遞給顧七。恭敬跪了下來,小手撐著地面,認(rèn)真磕頭。顧七將傘悉數(shù)挪了過去,元哲見狀,抬手押著縣官手中的油紙傘,徑直朝顧七頭上蓋。
“哎喲喲...”縣官恐淋了這尊貴的鎮(zhèn)國親王,忙抬起衣袖擋住元哲的肩。
細(xì)雨打在油紙傘上,發(fā)出沉悶的“嘩嘩”聲。孫平磕完頭,靜靜跪著,雖不知何為離別,卻也在這一刻,流露出許多不舍。紅袖樓的姑娘們坐在車中,見此景紛紛掉下淚來,老村長拿起煙斗抽了一口,讓長長嘆息隨著白色煙霧消散雨中。元哲與給顧七更是紅了眼眶,望著那空空如也的院子出神。
“轟隆隆”
縣官仰頭望了望天,更陰沉了些:“殿下,大人,這天越來越沉了,還是早早出發(fā)吧!”
二人回過神來。
顧七將孫平扶起,柔聲道:“走吧?!?
余下眾人悉數(shù)上了車,車夫穿著蓑衣,抬手揮了揮鞭子:“駕!”
幾架馬車吱呀呀動了起來,朝荼州駛?cè)ァO平上車吃了點(diǎn)干糧,便昏沉睡了起來。雖年紀(jì)不大,卻也沉得很,才抱了一會,便覺胳膊發(fā)酸。
“本王來抱?!?
顧七稍抬眼,見元哲湊了過來,伸出大手托住孫平的身子,小心接到懷中。這兩日的心情始終糟亂,從未留意過元哲,直到他探過身來,草草看了一眼,好似看到那深邃眼眸中,多了些溫柔。眼白處泛著血絲,下巴冒出濃密細(xì)細(xì)的青色胡茬,冷峻的臉更消瘦了些。
“燒可退了?”
顧七望著元哲,淺笑一聲:“回殿下,退了?!?
“手上的傷口可還好?”
“嗯,不疼了。”顧七抬起手來,輕輕握拳后緩緩展開:“待結(jié)的痂掉落長出新肉來,便徹底好了。”
元哲手指逗弄著孫平粉嘟嘟的臉蛋,聽到顧七的話,頓了下來。他轉(zhuǎn)頭看著顧七,面容嚴(yán)肅,眼中充滿責(zé)備:“裴啟桓,你可知罪?”
顧七一驚,垂下頭來:“不知殿下所謂何事???”
“孫浩之死,誰讓你自作主張擔(dān)下來的?還伙著晏楚榮,同你演戲!”
聽元哲提起孫浩,顧七抬眼朝睡著的孫平看去,見孫平睡得正沉。顧七無奈笑了笑:“殿下,此事本就因臣而起,若說錯,根源在臣身上。更何況,您身份尊貴,斷不能認(rèn)這等事,讓人傳出去,說堂堂的鎮(zhèn)國親王,欺壓百姓,只會將事情攪得更大罷了?!?
元哲撇過頭去不再說話。
“殿下,當(dāng)真要收孫平做義子?”
“玉都送了,自然是真。”
“那可是鄭太妃給您的玉,就這么贈了旁人,不覺得可惜么?”
元哲垂眼望著孫平腰間別著的圓玉,生出些許傷感來。同時,疑惑驟生,眉頭微皺,抬眼盯著顧七:“本王從未跟你說過,這玉是鄭太妃給的?!?
“這還用說?”顧七迎上元哲質(zhì)疑的神情:“每每提起鄭太妃...”
雙眸向下一掃,微微努嘴:“您都會不自覺,摩挲這佩玉?!?
元哲垂頭,手竟不自覺攥住佩玉,指腹輕輕刮著玉上的狻猊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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