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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了陛下之后...”
“李公公,我打斷一下,”本以為能從李冒口中探聽些有用的信息,卻不曾想他這個話匣子一打開,便停不下來。
現下,還是沒有問出想要的,顧七只得開口問道:“鄭太妃是何時入宮的呢?”
李冒在外說道:“奴才進宮的時候,鄭太妃就已經是貴妃了。之后奴才就跟了陛下,陛下與咱們這位鎮國親王頗為親近,時常聚在毓寧宮玩耍。只不過后來...”
喋喋不休的聲音戛然而止,安靜得可以聽到抬轎的吱呀聲。
“后來如何?”顧七掀開轎簾問道。
李冒在轎外擦著眼淚,哽咽道:“后來,陛下生了一場病,太醫診斷之后,說是中毒。”
“中毒?”顧七皺了皺眉,李冒這番話,似乎元承熙的中毒事件,與鄭太妃有關聯。
“可與這貴妃有關?”
李冒搖了搖頭:“后來鄭太妃也中了毒,不治身亡。那個場景奴才到現在都記憶猶新,整個太醫院燈火通明,總算研究出了解藥。可陛下,陛下已經...”
話說到這,他已經泣不成聲,怪道自己未能保護好元承熙。
顧七雖心感沉痛,卻還有一處不解,只好等他舒緩情緒之后,小聲問道:“我看陛下生龍活虎,未有不妥之處啊?”
李冒止住抽泣,長嘆一口氣道:“表面上看是無礙的,但當時因為中毒太深,解藥又不及時,早已浸入骨髓,雖不致命,卻常會頭暈、心悸,性格也變得古怪。”
顧七追問道:“如何古怪?”
李冒想了想,答道:“陛下原來是個活潑的性子,因為跟哲王殿下走得近,兩個人總是無話不談,自打生了病,二人就生出嫌隙了。哲王殿下自請去青州戍邊,陛下也不再跟哲王殿下親近,甚至后來,連毓寧宮也不去了。這次聽到家宴設在毓寧宮,連奴才都嚇了一跳。”
顧七心里猜到了七八分,便不再追問。
再回到筑邸小院時,天已經大黑了。
謝過李冒,顧七回到屋里草草吃了點東西,便準備熬藥。
外面雖然刮著小風,卻比前段時間暖和了些,許是春天要到了吧。
顧七扯了扯披在身上的大氅,將爐子搬到院中,拿了個小木凳坐下來熬藥。廊檐下的燈籠照著石子路,順著光亮望去,一個人都沒有。與各宮嬪妃不同,小院并沒有固定伺候的丫鬟太監,很多時候,只有顧七和元哲兩個人。
如今元哲未回,顧七竟感覺有一些冷清。
等了半個時辰,藥總算熬好了。
顧七拿抹布墊著手柄,將沸騰的湯藥緩緩倒入碗中,周圍充滿藥香,卻正是她不喜歡的味道。
端起藥碗,準備進屋,瞥見遠處一個高大的身影,腳步虛浮,走起路來左搖右晃。
待那人走近些,才看清他的臉,正是元哲。
“殿下。”顧七放下藥碗,一瘸一拐地朝他走去。
元哲渾身酒氣,臉上到脖頸,露出的皮膚都透著一股紅。
見顧七前來,咧嘴一笑:“你來啦。”
“殿下,您喝多了。”顧七勉強托住他的身體,一點點往院里扶。
走到爐子跟前,元哲指著一旁的藥碗問道:“這是什么?”
“是藥,殿下。”顧七不想跟他廢話,只好拽著他往屋里走:“殿下醉了,還是早點休息為好。”
“你別拽我。”元哲掙脫一陣,顧七拗不過,只好在旁邊盯著他,生怕他出了差池。
他端起藥碗,拿到眼前端詳一陣,嚴肅說道:“這個,你不要喝,有毒!”
“啊?”顧七一陣心慌,難不成是太醫院的那個小太醫做了手腳?我們素不相識啊,怎么會下毒害我?
“你不信?”見顧七半信半疑,元哲有些生氣,直接端起碗喝了一大口。
“殿下!”顧七一下慌了,但見他咂吧了幾下,并沒有什么異樣,又放下心來。
可那畢竟是藥,萬一跟他這段時間吃的藥有沖突,可就不好了。
顧七只好奪下藥碗,哄道:“殿下,臣的腳受傷了,那是臣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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