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三平為解燃眉之急來瑯琊神曠,又隨蕭聰等人來到乾元宮,此間已有一月之久,考慮到火圣塔重建在即,正是缺少人手的時候,所以蕭聰并不打算帶著趙三平和這幾個火圣塔高手去祁艮高原。
一來,他身邊現在有三名齊天境準仙、五名通天境偽仙,只要不是特別倒霉,實力完全足夠;二來,凜原已經算是極寒之地,祁艮高原與其相比猶有甚之,對火道高手的壓制非同尋常,甚至有損傷道基的危險,饒是躅麝、谷朿和戚梭他們三個已經半脫凡胎,且嚷嚷著非去不可,否則蕭聰也不會讓他們三個跟著。
趙三平一向是個深明事理的人,他知道對于蕭聰來說,重建火圣塔同樣是重中之重,因為年輕人以后還要打著這個幌子去補充鮮活血液,培養所建勢力的新生力量,于是干脆利落地向蕭聰簡單作別,帶著幾個護法回火圣塔主持大局去了。
三名齊天境準仙、五名通天境偽仙,外加三十多個修為不低于摘星境中期且身懷絕技的強者,如此強悍的陣容,在整個玄真界已知區域足以橫著走,所以在從乾元宮往東趕的這一段兒,蕭聰讓躅麝毫無忌諱地全速飛行,偶爾還從某些人類強族或獸族聚集地之上一掠而過,簡直是一種挑釁!
之前在燕峋山以一己之力破解黑色光暈的事,已經在玄真界傳開,給萬眾矚目的蕭族長又鍍了一層傳奇色彩,這個長作不死的年輕人,以種種反常舉動驅散了外人對他的蔑視和好奇,只剩下一份敬佩和忌憚,就比如現在,當他們看到年輕人從高空大張旗鼓地呼嘯而過,大多數人不再思考他要去追趕什么機緣,而是忍不住地琢磨,這小子又在挖什么大坑,可別著了他的道兒!
就算是一些大勢力見到此情此景,也要不由地掂量掂量,只是他們家底兒厚玩得起,敢于暗中追蹤一探究竟。
蕭聰此舉,當然是有意為之,他知道玄真界對自己不死心的大有人在,而且肯定有高能者按耐不住僥幸心理追到祁艮高原來,他們這一去吉兇難測變數未知,而對抗變數最好的辦法也是變數,變數遇見變數往往有負負得正的效果--當然有時候也會疊加變得更糟,這些懷揣著好奇心的貓兒,就是他預先埋下的變數,于必要時刻或許能解他燃眉之急。
所以在進入凜原之后,蕭聰便讓二十八頭大荒異獸撐開了結界,雖然行蹤得以隱匿,但他相信,憑借那些家伙的好奇心和毅力,肯定不會跟丟,只是要想追上自己,就需要多花好些時間了。
有歐陽尋在,找到沈晉應該不難,有不滅焰和蕭家跟鐘離秋的這層關系在,說服沈晉出山應該也不難,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些好奇貓兒永遠都追不上他,如果出現意外,那他們可能就是那能夠扭轉局面的變數了。
踏在不知存在了多少萬年的雪被之上,天上地下一片蒼茫。
進入凜原已經二十多天,保險起見,一行人只挑二十八頭大荒異獸可以撐開結界時趕路,落地后蕭聰就會丟下一枚匿影藏息陣的法陣石刻,這類法陣石刻蕭鳳哲并沒有留下幾塊--大概是蘊含的陣法造詣太低不屑于煉制。
幸虧如今蕭聰的以石刻陣之法也算是小有所成,煉制匿影藏息陣的法陣石刻完全不在話下,不過因為那傳世寶鼎里現在正封存著不滅焰,無法動用,所以年輕人只能用另一口爐鼎來煉制法陣石刻,其質地跟傳世寶鼎比差了好幾條街,倒勉強能用,只是煉制法陣石刻的速度慢了很多。
所以年輕人一有空就煉制法陣石刻--主要是匿影藏息陣和傳送陣,以備不時之需,到目前為止已經攢下五十幾枚匿影藏息陣的法陣石刻和近百枚傳送陣的法陣石刻,按照每天三枚匿影藏息陣法陣石刻的消耗量來計算,支撐半個來月完全沒有問題。
即使已經來過凜原一次,但對于蕭聰來說,它依舊是一個比較陌生的地方,上一次來是因為有冥王精魄的指引,他才得以到達較深處的古堡,然后從古堡出來的時候,估計也是被暗中保護才得以平安無事,這片土地并沒有留下他太多的足跡,還有無數的兇險和隱密在等待著他去發掘。
想起那神秘的古堡,就不由得聯想到蓮姬,來到師門所在,她理應回去看一看,正好蕭聰也想再拜會拜會那雍容華貴的女王,就是不知道其當年說的那句“今日種因他日還果”的果,是不是指的這一次?
對于任何事,年輕人都會習慣性地多想一層,他覺得,蓮姬的師門之所以坐落在這孤寂蕭索的凜原深處,有避世求安之意,而今這隊伍里人員眾多門派駁雜,浩浩蕩蕩地開過去,擾人清靜事小,萬一引起不必要的仇隙,那誤會可就大了。
而且從位置上看,古堡在凜園正西方,從沈晉所在過去,要沿著祁艮高原的邊緣跨過小半個凜原,路程雖然不遠,但苦寒之罪卻受不得少,著實不是一件好差事。
再者,歐陽尋曾嚴肅提醒過他,蓮姬目前身份不明,其師門底蘊深不可測,連歸師父都要忌憚其三分,就算曾救過宇文豐都的性命,也要有所防范。
所以年輕人最后決定,如果蓮姬不自己說要回家看看,他也絕口不提此事,如果蓮姬出言邀請,那去一趟也無妨,那么聰明的一個姑娘,說話辦事之前肯定把一切都計劃好了,反正古堡主人對他是沒有惡意,否則當年就把他給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