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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聰緩緩睜開眼睛,他偏轉(zhuǎn)腦袋,一張張熟悉的面頰映進眼簾,星流云、歐陽尋、幽女……咦,鴻翔哪兒去了?
“鴻翔!”
年輕人突然記起了全部,那個對他推心置腹并毫不猶豫地愿意為他去死的少年,這一次是真的永遠離開了他。
兩行滾燙的熱淚奪眶而出,順著鼻梁兩翼的凹陷簌簌而下,蕭聰抱著腦袋,整個身子蜷縮成一個團,終于痛哭出聲,
“鴻翔,我對不起你啊……”
這一幕落在眾人眼中,讓觀者心里面頗不是滋味,歐陽尋重重一嘆,沖星流云揚揚下巴,星流云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卻不愿意接受,于是又朝歐陽尋抖抖眉毛,歐陽尋微微皺眉,星流云瞪大眼睛,總之,在這一段無聲無息的斗爭中,誰也不讓誰。
歐陽尋讓星流云所做之事,自然是將他們之前發(fā)現(xiàn)的異樣告知蕭聰,這對現(xiàn)在的蕭聰來講,絕對是一份希望,可他們誰也不確定鴻翔最后會怎樣,在絕望中突然點燃希望,而后很快又歸于絕望,這對蕭聰來說那得多么痛苦的打擊啊,他倆誰也不愿擔這份兒不是。
幽女啐了一口,忿忿道:
“兩個大男人,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還想成什么大事,以后別說自己是王族之后,免得丟了祖宗的臉!”
說著,蹲下身去,纖細綿軟的玉手輕輕地撫摸著蕭聰?shù)暮蟊常瑢χ钦床挥娜藘喝崧曊f道:
“小聰,先別放棄希望,說不定鴻翔還有救呢?剛才我們已經(jīng)為鴻翔檢查了一下,雖然沒能發(fā)現(xiàn)他的靈魂,但卻得知他的肉體還保持著原有的活力,可沒能發(fā)現(xiàn)他的靈魂并不能說明全部問題,你想想,鴻翔的靈魂那么強大,怎么可能消散得如此悄無聲息?你也一直沒有察覺的他的異樣,不是嗎?”
蕭聰在兩臂間漏出滿是淚痕的一張側(cè)臉,上面嵌著一只通紅腫脹的眼睛,看著分外讓人心疼,這只眼睛此時定定地看著幽女那張近乎完美無暇的俏臉,目光中有明顯的忐忑,
“你說的是真的?”
幽女輕輕點頭,
“當然是真的,這種事情我怎么能騙你。”
蕭聰移開一只胳膊,以便將目光移轉(zhuǎn)向星流云和歐陽尋。
歐陽尋和星流云同時點點頭,眼神真摯,星流云用力咽了幾口唾沫,開口道:
“事到如今,也就不瞞著你了,鴻翔這小子可能跟玄真皇家有關(guān)系……”
歐陽尋用力搗了一下星流云的胳膊,煞有介事,
“你怎么把這事兒說出來了!”
星流云對歐陽尋毫不理會,接著道:
“當年他身中菩薩劫暫時安頓于星家據(jù)點時,玄真皇家的護族老獸孔雀大明王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我親眼所見,不騙你。”
蕭聰忙不迭爬起來,三步作兩步來到護命龜甲近前,一對目光將鴻翔從頭到腳打量了兩三遍,這才盤腿坐下,將掐訣的右手抵在鴻翔的眉心之上,并借此讓自己的神魂進入到鴻翔的意識世界里。
鴻翔意識世界里還是那樣伸手不見五指的一片漆黑,但在蕭聰“看”來,這里明顯跟之前不一樣,準確來說,這應(yīng)該是另一個人的意識世界,這件足以稱之為匪夷所思的事情,使得他不由得有些警戒和惶恐起來,從星流云的口中,蕭聰已經(jīng)知道鴻翔一直在隱藏身份,但音容笑貌可以改變,意識靈魂和精神之類的存在卻幾乎改變不了——至少這樣的事情蕭聰至今還沒聽說過,隱藏身份做到這份兒上,已經(jīng)不是一句煞費苦心就能概括了。
蕭聰使出渾身解數(shù)在鴻翔的意識世界里探求,當《神秘古經(jīng)》被吟誦起來之后,他終于有了些許隱約而微妙的共鳴,只是它一閃而逝,確實沒有留些什么可取的線索。
不過,這對已經(jīng)快要無計可施的他來說,終究是個思路。
一番蒙頭亂撞之后,蕭聰終于有了個石破天驚的發(fā)現(xiàn),他在鴻翔的意識世界里,無意中找到了一點非同一般的痕跡,仔細探查之后,他認為這是由時空之力留下的!
時空之力,多么神秘而渺遠的詞匯吶,連古仙們都渴求而不得的力量,竟然出現(xiàn)在鴻翔的意識世界里,這該作何解釋?
別說解釋,現(xiàn)在的蕭聰連猜都沒處猜去!
蕭聰之所以認為這些痕跡是由時空之力留下,并非源于胡思亂想,時空之力雖然神秘,但畢竟他曾有幸見識過,當年在完MEI國度時,那頭最后出現(xiàn)的三眼老獸便是以時空之力將那一方已經(jīng)被毀滅不知多少歲月的世界留在了時空罅隙之中,兩種感覺雖然不完全相同,但卻十分相像,甚至存在于鴻翔意識世界里的時空之力似乎更純粹一些,蕭家人與生俱來的特異感知不會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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