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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難得的體會既新也舊,在此之前,蕭聰只是在潛意識里由生平所學(xué)而衍生出來了他的大致輪廓,即使是遇見圣麒麟時,也沒有清晰多少,因為圣麒麟給予的震撼沒有那么大,而其實蕭聰因為生靈與生俱來的那份軟弱也在一直規(guī)避著它,以此來使自己活的輕松一點。
直到面對窮魅,這些難得的的感悟才在心里剎那清晰起來,窮魅讓他明白了自己與對手之間的可怕差距,生命的威脅、希望的破滅甚至是信仰的崩塌,每一項都讓他感覺喘不過氣來。
任人宰割的滋味兒可真是難受,而他卻已經(jīng)不想再繼續(xù)忍受下去了。
葬厭和羅煞子之間的爭鋒,對于整個大荒來說都可謂是一陣驚濤駭浪,大潮退去之后,余波往往還要蕩一段時間才會重歸平靜,這是世間共有的規(guī)律,自然也要套在這件事上。
自打葬厭和羅煞子之間的最后一戰(zhàn)落下帷幕,躲在暗處偷偷觀摩真仙大戰(zhàn)變成了蕭聰一行人的家常便飯,運氣夠差的話,還能在大戰(zhàn)之后緊接著看真仙渡劫!
這些大場面對于依舊保持記憶的蕭聰來說,倒不算什么,窮魅和護荒古圣在氣勢上的威壓要比這些大荒真仙強大得多,但對于星流云他們來說就相當(dāng)刺激了。
據(jù)歐陽尋觀察,這些大荒真仙之所以進行如此大戰(zhàn),應(yīng)該是為了爭奪什么東西,這種東西對他們這些人來說雖然既看不見又摸不著,但卻能被那些大荒真仙門感應(yīng)到,而這種東西很有可能是在葬厭與羅煞子同歸于盡后產(chǎn)生的——因為感受到自身葬厭之力的消失和許久不見羅煞子出沒,他們已經(jīng)開始懷疑羅煞子已經(jīng)被葬厭全部消滅了,而這種東西則對大荒真仙有重要作用,能幫他們成為真正的仙靈也說不定,所以某些大荒真仙在大戰(zhàn)過后才會遭遇那樣慘絕人寰的雷劫,其實是將之前欠下的雷劫一并補上了而已。
然而,在遇見啄仙鳥之前,這些全都是歐陽尋的假設(shè)……
兩個月后的某一天,行在茂密山林中的蕭聰?shù)热死线h地就聽見了激烈的打斗聲,抬頭看,透過枝葉間隙還能得見五彩光華閃爍,這說明戰(zhàn)斗是在高空進行的。
大荒真仙之間的廝殺,尤其是像這種發(fā)生在高空之上的猛禽之爭,蕭聰他們早已司空見慣,甚至有些膩煩,那種坐觀垂釣者徒有羨魚情的失落和無奈,讓他們心癢難耐,幾近抓狂,卻只能袖手旁觀,看別人正道精進,自己只能干著急,沒辦法,實力不濟啊。
對于這樣的熱鬧,蕭聰他們在此之前就已經(jīng)繞過了幾場,因為這些大荒真仙只是在荒邪的作用下于激烈的廝殺中成長,沒有關(guān)于道的修行,所以其戰(zhàn)斗也就只剩下了那點東西,看的多了便覺得乏善可陳,沒有值得學(xué)習(xí)的地方,連鴻翔都認為這是在浪費時間。
但當(dāng)大家繞著走了一段路之后,鴻翔卻突然改了主意,因為他無意間捕捉到了一絲熟悉的精神波動,如果他判斷無誤,這精神波動應(yīng)該是來自于他們的老朋友——啄仙鳥。
于是他連忙建議蕭聰帶著眾人前去看一看,一來啄仙鳥并非大荒真仙,跟大荒真仙對打八成是找死,他們既然遇上了便不能見死不救;二來,啄仙鳥雖然覺醒晚,但之前的記憶都還保留著,在大荒中也算是個難得的百事通,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把近段時間發(fā)生的這些異事問一問,想來必有別樣收獲。
蕭聰?shù)故菦]想那么多,他只是心里既然已經(jīng)認定了啄仙鳥這個朋友,朋友有難,他蕭四少爺怎么能不兩肋插刀并肩作戰(zhàn)呢?于是就這樣干脆利落地將隊伍帶了過去。
走近了看才知道,這處戰(zhàn)場本來有三頭猛禽參與其中,除了高空上的兩頭,還有一頭扎進了地里,已經(jīng)全無聲息,蕭聰貓過去仔細查驗了后者的尸體,發(fā)現(xiàn)其并非死在啄仙鳥的利喙之下,而且全身都沒有被啄仙鳥中傷的痕跡,由此看來,這啄仙鳥充當(dāng)?shù)膽?yīng)該是螳螂捕蟬之后的黃雀,但以他齊天境準(zhǔn)仙的修為,想劫人家大荒真仙的胡,這事兒……縱然那大荒真仙的實力有水分,但依舊無異于虎口奪食啊!也不知這家伙哪兒來這么一份過分夸張的勇氣和魄力,大概正應(yīng)了那句老話——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鴻翔亦是看出其中貓膩,忍不住輕笑,
“沒想到看著剛正不阿的啄仙鳥前輩,竟然也有這么**道的時候。”
星流云一聲怪笑,
“這是說的什么話,有便宜不占烏龜王八蛋,既然遇上了,那就是緣分,該出手時就出手,無主之物嘛,誰搶到就是誰的,那么多講究!”
“星流云你這話讓人聽著別有深意啊。”
“我同意行大少爺?shù)目捶ǎ ?
……
一行人插科打諢了幾句,隨即凌厲出手,沒有人敢靠近真正的戰(zhàn)場,他們只是使出渾身的力氣,發(fā)動遠距離的進攻,蕭聰和幽女的飛劍,星流云的雷龍,鴻翔的精神襲擾……元氣、秘力、能量、神兵等一齊沖向剛與啄仙鳥大戰(zhàn)一個回合后,正在遠處稍稍停頓以做恢復(fù)的大荒真仙。
大荒真仙雖然已經(jīng)身負重傷,但以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依舊可以輕松躲過蕭聰?shù)热说囊u擊,但奈何前有鴻翔的精神干擾,后有啄仙鳥的欺身封堵,二者配合近乎天衣無縫,便讓那大荒真仙于應(yīng)接不暇間中了招兒。
元氣、能量、秘力等全打在大荒真仙身上,于他而言,其實都是小事,蕭聰灌注了天道真力的誅仙劍和幽女以《淵泱七式》丟出的商荼劍,勉強算是個威脅,但還遠遠不到能傷他性命的地步。可壞就壞在誅仙劍和商荼劍刺來的角度太過刁鉆,蕭聰和幽女的目的并不是直接中傷大荒真仙,而是逼他漏出破綻給啄仙鳥制造機會。
這大荒真仙雖然已經(jīng)重新修出了神通,但面對蕭聰?shù)热烁南渗B在戰(zhàn)術(shù)上的珠聯(lián)璧合,還是不免落了下風(fēng)。
腦子是個好東西,這話說的當(dāng)真不假,那大荒真仙堪堪躲過誅仙劍和商荼劍——大概是為了保存實力,也有可能是習(xí)慣使然,啄仙鳥抓住這電光火石間的大好時機,索性脖子一伸,那利喙便狠狠地啄進了大荒真仙的胸膛里,但令人意外的是,這一次啄仙鳥竟沒能將對方的心臟取出來!
大荒真仙的慘叫聲響徹天地,在他怨毒的目光射向地面的同時,數(shù)百根灰色的羽毛即將到達地面,對此蕭聰早有準(zhǔn)備,他嘴角泛著冷笑,動作極是優(yōu)雅地讓一枚法陣石刻落在地上,一行人周圍眨眼間撐起一面半球形的光幕,灰色羽毛射在光幕上,根根爆炸。
土石和塵沙揚得老高,將光幕與光幕里的生靈吞沒其中,大荒真仙受啄仙鳥近乎快要致命的一擊,已經(jīng)無力再繼續(xù)激鏊戰(zhàn),即使心里頭再不甘,也不得不做個取舍,落荒而逃是他最明智的選擇。
啄仙鳥降落到地面上,漫天煙塵還未散去,他輕輕振翅,一記溫柔的御風(fēng)術(shù)貼著地面掠過,隨即將煙塵盡數(shù)卷攜而去,周圍復(fù)歸清明。
蕭聰帶著眾人走出法陣,啄仙鳥頷首致謝,蕭聰?shù)热俗饕净囟Y,
“想不到能在此處見到你們,又讓蕭四公子破費了。”
“前輩這是說的哪里話,能幫到前輩哪是晚輩們的榮幸,一塊兒法陣石刻而已,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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