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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我蕭聰當然想把這些告訴鴻翔,可惜,此時的他被修羅蕭聰牽制著,沒有辦法跟鴻翔交流,只能隨時準備著迎接修羅蕭聰?shù)陌l(fā)難,由此一來,便沒有心思參悟神秘古經(jīng)的要義了。
鴻翔還是像上次那樣,盤腿坐下來,讓神識透魂而出,那一串串金色的符篆盡數(shù)沒進本我蕭聰?shù)幕牦w里,引得他忍不住地想要去參悟,但事關(guān)鴻翔的安危,本我蕭聰絕對不允許自己那樣做,他糾結(jié)著,掙扎著,此時的他倒是希望修羅蕭聰能快些發(fā)難,好讓他從這極度煎熬的窘境中解脫出來。
不幸的是,修羅蕭聰對本我蕭聰?shù)南敕ㄒ磺宥乙驗槭撬栌没男袄ё×吮疚沂捖敚鲃訖?quán)現(xiàn)在依舊在他手上,于是他就這么吊著對方,同時讓自己的想法被對方知道——我是該攻擊你好呢?還是攻擊下面那個不知好歹的笨蛋好呢?這還真是個讓人糾結(jié)的問題啊,還是再等等吧,等你一不留神,我就去抹了他!
兵書上說,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可本我蕭聰現(xiàn)在的處境壞就壞在這個知己知彼上,修羅蕭聰實在是太過狡猾,如此想法,其實就是讓本我蕭聰自亂陣腳,他太清楚本我蕭聰對身邊人的在乎了,別說是鴻翔,就是換成尹諾,本我蕭聰都不會見死不救,這是本我蕭聰人性中的可貴之處,但落在他手里,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一串串金色符篆沒入本我蕭聰,雖然暫時不能幫他繼續(xù)參悟神秘古經(jīng),但攜帶的力量卻能幫他破除修羅蕭聰?shù)慕d,修羅蕭聰故作鎮(zhèn)定,想要在耐心上跟本我蕭聰一較高下,說白了就是賭一把,若是本我蕭聰急不可耐,想要提前破開他的禁錮,他一定會給本我蕭聰機會,但代價是他要抹殺掉鴻翔的靈魂,讓本我蕭聰內(nèi)疚一輩子,他隨時都可以發(fā)難,而鴻翔在這方意識世界還要呆好一會兒,在他的權(quán)衡中,還是他賭贏的概率大一些,就算本我蕭聰能撐到最后,他還是能在鴻翔退出意識世界的前一刻出手。
劍拔弩張,一觸即發(fā)。
就這樣僵持了近半個時辰,決戰(zhàn)時刻終于到來,在這一串金色符篆沒入本我蕭聰之后,鴻翔就會起身離開,修羅蕭聰選擇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放手一搏,這是他最后的機會。
感覺禁錮消失的一剎那,本我蕭聰“大聲喊道”:
“鴻翔,快跑!”
散發(fā)完所有神識的鴻翔雖然靈魂虛弱,但這并不妨礙他快速逃出蕭聰?shù)囊庾R世界,可惜的是,修羅蕭聰?shù)膭幼鞲欤邙櫹鑴幽钪埃桶堰@方意識世界給封鎖了。
本我蕭聰大駭,
“怎么會這樣!”
修羅蕭聰能獨立封鎖這方意識世界,這在本我蕭聰看來根本就不正常,起初,他也曾為鴻翔能進入他的意識世界而感到極度震驚,身為蕭家人,在靈魂這方面,他有諸般禁制,再加上他已經(jīng)有了靈威,要想入侵他的意識世界,除非是仙人,但很明顯的是,修為僅在天境的鴻翔進來了,而且這件事在他身上發(fā)生的如此輕易。
對于這件異事,他仔細想了想,最后還是認為是因為他們倆都修習神秘古經(jīng),《應魂咒》雖然也很神秘,但應該遠不如神秘古經(jīng)強大,最重要的是,當年老怪物曾在他和鴻翔額頭上留下靈魂烙印,那應該是個“漏洞”,現(xiàn)在成了鴻翔進入他意識世界的后門。
所以在沒有戒備的情況下,鴻翔進入他的意識世界便顯得那樣輕易,可是現(xiàn)在呢?修羅蕭聰又是如何將這方意識世界封鎖的呢?難不成他知道那后門在哪兒?給堵上了!但話說回來,修羅蕭聰知道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啊!
本我蕭聰來不及多想,趕緊去營救鴻翔,這是在意識世界,對于身為主人之一的本我蕭聰來說,沒有所謂的時空限制,他想出現(xiàn)在哪兒就出現(xiàn)在哪兒。
他選擇出現(xiàn)在鴻翔近前,為其擋下來自于修羅蕭聰所有的攻擊,這樣直接的正面較量他從來沒有嘗試過,若是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借此喚醒兩個無相蕭聰,及時化解這次劫難。
當本我蕭聰剛一打定主意,修羅蕭聰那邊就已經(jīng)知曉,但他并沒有改變計劃,而是冷笑道:
“無所謂,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你們倆一塊消失吧,也算是有個伴兒。”
本我蕭聰始終都知道修羅蕭聰在盤算什么,他本想提醒鴻翔“只要不放棄,他們就一定能撐過這次危機。”但還沒說出口,修羅蕭聰?shù)氖侄尉蛠砹耍鞘且粡埡谏拇缶W(wǎng),將本我蕭聰和鴻翔緊緊束縛,接著,兩個魂體就陷入那種難言的神秘和詭異里——“眼前”的意識世界變成一片空白,渾渾噩噩的,好像是正在寂滅,隱隱約約的誦經(jīng)聲不知從何處響起,慢慢地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糟亂,最后整個世界好像只剩下了誦經(jīng)聲,它們從每一個方向涌來,如驚濤駭浪,試圖烙印在目前還算堅硬的堤壩上,本我蕭聰和鴻翔都知道這是什么——靈魂侵蝕,若是不幸中招,那便會就此沉淪,現(xiàn)在正在抗爭的他們,也就不復存在了。
至于意識世界中現(xiàn)在正發(fā)生的事,他們就看不到了,修羅蕭聰肆意妄為式的最后一搏終于喚醒了兩個無相蕭聰,在他倆睜開眼睛的那一剎那,整個意識世界都發(fā)生了駭人的變化,密密麻麻的符文充斥在諸天神佛之間,將修羅蕭聰包圍,而兩個無相蕭聰寶相莊嚴一動不動,只是冷冷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更為宏大的誦經(jīng)聲響起,漫天符文變成了北風席卷中的鵝毛大雪,紛紛朝修羅蕭聰裹去,修羅蕭聰獰笑著一動不動,符文在他身旁幻化成一口古樸大鐘將其封在里面,不多時,諸天神佛和由符文幻化而成的大鐘全部消失,這方意識世界重現(xiàn)清明,可就在這時,上空出現(xiàn)一張由黑色線條勾勒成的臉,那分明是修羅蕭聰最后獰笑時的摸樣,最后,這張臉也很快消失了。
修羅蕭聰那邊雖然已經(jīng)被兩個無相蕭聰暫時鎮(zhèn)壓,但本我蕭聰和鴻翔這邊的危機還沒有結(jié)束,修羅蕭聰對他倆使用的手段跟自己存在與否沒有任何關(guān)系,那張黑色的大網(wǎng),不是精神力量,而是思想在意識世界的具象體現(xiàn),更確切地說,那就是修羅蕭聰?shù)姆ǎ彩恰缎蘖_十三式》這部絕世邪典的精髓所在,而所謂對靈魂進行侵蝕,說直白點,就是對一個生靈灌輸思想,思想對于靈魂來說,那就是一種力量,它可以塑造靈魂的形態(tài),進而改變生靈諸如善惡之類的所有心性,甚至可以扭曲生靈的本質(zhì),老話說——受什么樣的教育,就成什么樣的人。假如蕭聰只是修煉《修羅十三式》,那么他就只會成為一名純粹的劊子手,而正是因為同時修習諸般大法,才成就了今天的他,
本我蕭聰和鴻翔被黑色的大網(wǎng)束縛,雖然混沌,但都沒有恐懼,更沒有選擇放棄,事實證明,《神秘古經(jīng)》是他們唯一的生機。
可《神秘古經(jīng)》雖然妙用無窮,但在他倆目前的認知當中,并不是什么功法,所以也就不存在施展之說,以往只要心里有它,就能無畏邪祟,它就像是一面盾牌,不管有沒有矛戈刺來,它都在那兒,但這一次情況明顯不對,要想抗拒來自于修羅蕭聰?shù)撵`魂侵蝕,他們似乎得主動一點。
鴻翔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他似乎很明白這里面的玄機,于是他對充斥著整片意識世界的誦經(jīng)聲置之不理,努力安靜下來,繼續(xù)參研神秘古經(jīng)。
本我蕭聰這邊只能說是有點走運了,因為是蕭聰修習了《修羅十三式》,所以他這個魂體其實也有修羅蕭聰?shù)挠白樱撬枷胂蛩噍敚认蝤櫹韫噍斎菀椎枚啵鎸ψ约核妓肽乔逦刈兓皇窍胍プ∽詈笠桓让静荩е囈辉嚨南敕ǎ此麑Α渡衩毓沤?jīng)》的參悟更進一步后會不會有什么奇跡發(fā)生,正好之前鴻翔輸送給他的神念還有一些,此時的他還能隱約感受到關(guān)于真義的方向,于是他索性放開一切,完全浸入到對《神秘古經(jīng)》的的參悟中去了。
靈魂沉浸到對《神秘古經(jīng)》的參悟中之后,本我蕭聰和鴻翔就感覺周圍的誦經(jīng)聲越來越小,越來越遠,仿佛有什么東西將他們與這方意識世界分割開來,總之,在這里,在這種狀態(tài)下,真的很舒服。
而在外面——他們已經(jīng)感知不到的意識世界里,慢慢出現(xiàn)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像是出自名家寫意畫中的人物,具體來看,只能確定這是一個人,但越看卻覺得越有神韻。
這個抽象畫似的人物形象就處于本我蕭聰和鴻翔身前中間的地方,他飄在哪兒,微微的上下浮動,逗留不過十幾息的時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鴻翔先一步醒來,他看到這方意識世界再沒有黑色蕭聰?shù)嫩櫽埃挚吹缴砼缘慕鹕捖斒制届o,覺知大劫已過,現(xiàn)在的他們是安全的,至于這劫難是如何過去的,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對于現(xiàn)在的他來說,只要他和蕭聰安然無恙,就夠了。
于是他不做打擾,悄無聲息地從這方意識世界退了出去。
鴻翔靈魂回歸肉體,緩緩睜開眼睛,目光所及之處,晦暗難明,慢慢地視野漸漸清晰,他看見遠處銀色的垂滔,更遠處以星光為圖景的幕布,這才知道,自己已經(jīng)在哥哥的意識世界呆了很久很久。
微微轉(zhuǎn)頭,目光掃過每個同伴,見他們一個個呆若木雞,鴻翔不由心生詫異,
“怎么了都?”
歐陽尋此時離鴻翔最近,鴻翔便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歐陽尋的眸子中多了幾分神采,眨眨眼,咽了口唾沫。
“你們這是怎么了?”鴻翔問道,“就因為我在哥哥的意識世界里呆的時間長了點?”
歐陽尋深吸一口氣,而后緩緩吐出,回道:
“呆的時間長了點?你有沒有搞錯,這都已經(jīng)是第三天晚上了!”
鴻翔驚訝,
“不會吧,竟然這么長?”
歐陽尋沒好氣道:
“這種事情我能騙你?你把我們嚇壞了你知不知道!”
鴻翔皺皺眉頭,
“那你們湊在這里干什么?我……有什么特別之處嗎?”
歐陽尋臉色更難看了,
“有很長一段時間,你額頭上的符篆還有后腦勺上的法盤都消失了,小聰也是,我們還以為你們倆一起膈屁了呢,后來你們倆額頭上的符篆又重新燃燒了起來,我們當然得過來看看了。”
鴻翔翻了個白眼,他很不喜歡歐陽尋所用的那個字眼。
“鴻翔,你們在里面都經(jīng)歷了什么?蕭四少爺他……怎么樣了?”尹諾問道,眼中既有希冀,又有擔憂。
鴻翔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而后微微一笑,
“放心吧,我覺得哥哥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至于醒來,那只是時間問題,我們再耐心等等吧。”
眾人聞言,高興起來了,一抹抹在臉上綻放的久違的笑容,看上去那樣真摯,那種縈繞已久的沉郁和緊張頓時消失不見,天上好像出現(xiàn)了一個春天的太陽,陽光照在他們的臉上,將他們襯得跟天真的孩子一樣。
歐陽尋更是直接將鴻翔抱了起來,雀躍道:
“我就知道你小子一定能行的,哈哈。”
鴻翔扶著歐陽尋的肩膀,也跟著笑,他的長發(fā)飄揚在被歐陽尋旋轉(zhuǎn)帶起的風里,以銀色的瀑布為幕景,像一片黑色的流蘇一樣穿梭來去。
而就在大家因興奮而放松警惕的時候,星流云也站起來了,可所有人對此都渾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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