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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千萬里之外的瀕陽荒漠,那片月光下萬樹環(huán)繞的綠洲上,亭亭玉立的人魚兒身旁,高大魁梧的破爛身影一動不動,那遮掩了近半張臉的灰白長發(fā)中隱隱露出一雙綠幽幽的眼睛,此時精芒更甚,高挺的鼻梁下,如刀鋒般的嘴唇微微向上揚了揚,詭異而刺耳的輕笑聲響起,她用如磨鈍刀般的沙啞聲音言道:
“不錯,總算是沒有讓人失望。”
說完,轉(zhuǎn)過身去,踏空而行,一步一步,走回到水里。
人魚兒漂亮的眸子里柔光流轉(zhuǎn),努力抻著脖子又往那不知名的遠方看了一二刻,才燦然一笑,轉(zhuǎn)首向湖面離去。
翌日清晨,太陽剛剛升起,熹微晨光中,一到瘦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走進這方滿目瘡痍,神色略顯呆滯,梨花帶雨,他拖沓著步子,走得很慢,邊走邊并不停地東張西望著,看上去正在尋找什么。
這是剛剛醒來卻不見蕭聰而出來尋找的鴻翔。
從半山腰的羊皮帳篷一直到蕭聰與無名狠人昨夜打斗的戰(zhàn)場,相距甚遠,他憑借著與蕭聰學(xué)得的偵察術(shù),沿著山下密林中兩人留下的蛛絲馬跡一路尋到這里,因為昨夜蕭聰是故意引無名狠人上鉤,行動略顯愚拙,留下的痕跡自然也比較明顯,所以這對他來說并不難。
其實一開始他是感到高興的,跟在蕭聰這么長時間,蕭聰什么手段他心里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而這家伙一向的謹小慎微步步為營他亦是早有領(lǐng)教,蕭聰留下這般痕跡,他見了心里已經(jīng)猜到七八分,他知道他的蕭聰哥哥又有大動作來“害人”了。
可當(dāng)他沿著一路的痕跡追到這里,見到這被天地元氣破壞到不成樣子的慘烈景象,卻一時傻了眼,他雖不清楚蕭聰摘星境中期的實力破壞力幾何,但他相信以摘星境的實力,就算是蕭聰將之發(fā)揮到極致,也不可能將這里破壞成這般樣子,他知道,昨晚這里一定還有一個感覺上實力比蕭聰哥哥更為強大的人,與他的蕭聰哥哥一樣,拚盡了全力,聯(lián)手將這里搞成了這個樣子。
于是他心慌了,于是他害怕了,于是他的眼淚就這樣不由自主地奪眶而出了。
鴻翔尋找到蕭聰,已是辰時,太陽掛上東方高天,陽光灑落林間,透過葉間縫隙斑斑點點地鋪在蕭聰蜷縮的身體上,而他的半個身子卻隱匿在一片因昨夜墜落而順帶扯下的枝葉里,那枝葉雖經(jīng)一夜干涸,卻依舊青翠欲滴,饒是如此,鴻翔還是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他。
“哥哥!”
鴻翔帶著哭腔大叫一聲,甩開步子盡全力向蕭聰跑去,跑到蕭聰近前,來不及搬開鋪在蕭聰半個身子上的那截枝葉,便將身下的人兒一把抱進懷里,豆大的眼淚珠鏈似的自臉頰滾落,滴在懷里人兒的臉上和脖子里,他已泣不成聲,聲音斷斷續(xù)續(xù),也不知在嗚咽著些什么。
太陽緩緩移轉(zhuǎn),陽光透過林間間隙終于撒在鴻翔懷中人兒的臉上,他的眼皮莫名其妙地抖了抖,嘴唇微微囁嚅了幾下,而后開始慢慢地睜開眼睛,但剛剛瞇開一條縫,便又緊緊閉上了,他輕輕皺著眉,嘴巴又干嚼了幾下。
“吧唧”“吧唧”
縱然蕭聰無意中發(fā)出的聲音不算很小,嘴巴又在鴻翔的耳邊,但沉浸在悲傷和關(guān)于不祥遐想里的鴻翔卻沒有聽見,他的臉就貼在蕭聰?shù)哪樕希袷丘ぴ诹艘黄稹?
如此又過了小半晌,才聽得蕭聰在微微舒氣的時候忍不住咳嗽了一聲,這一聲終于被鴻翔聽到,他猛地抬起頭來,正好遮住了照射在蕭聰臉上的陽光,蕭聰這才得以睜開雙眼,莞爾一笑,打趣道:
“又哭了?怎么,以為我死了?我蕭聰怎么可能這么容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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