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雨勢小了很多，寫字樓下面已經圍上了警戒線，數輛執法車閃爍著刺眼的燈光停在路邊。接到通知的執法局第一時間派人過來了，但是按照秦川的要求，第一現場都沒有動，法醫和技術鑒定人員都站在旁邊等著的。秦川帶著江白幾人朝著寫字樓大廳里走了進去，二樓的辦公區，燈光很明亮，但里面的血腥味也很濃烈。秦川走到前面，當他走到里面一些時，便看到了趴在桌子上的一個年輕小伙。小伙的后背有一個血洞，看上去像是被什么利器直接從后背穿過去的，而他身下的辦公椅上全是鮮血，順著椅子腳一直流到地面。再前面是一個半躺在地上的女子，血洞不是在胸口，而是在腹部。整個二樓的辦公區，九個人，全部被殺，死狀慘烈。“他們，全，全死了。”小冬跑到前面看了一圈，轉過身來哭著看向秦川和江白。后面的兩個女孩開始嘔吐，江白也是雙眼通紅，面色顯得有些猙獰。因為江白是這家公司的老板，這里招進來的每一個人都是他親自面試過考核過的。雖然和他一樣都很年輕，但業務能力絕對是很年底訂婚的時候要請我去喝酒。”江白抬手指著前面死在椅子上的男子說道。然后又抬手指向前面靠在桌椅半坐在地上的女人，哽咽道：“珍姐，她老公是跑船的，小兒子還沒斷奶。”“哥，是我罪人啊。”江白突然雙手抓著自己的頭發，大吼一聲蹲在了地上。秦川眉頭皺起，喃喃說道：“你們去附近找找另外幾個吧，叫上執法者一起。”“我在這里等著。”在幾乎崩潰的情況下，江白還是咬著牙轉身離開了。小冬和另外三個伙伴也相互攙扶著離開了。秦川站在墻邊抽著煙，心中的怒火一直在燃燒，血衣門的喪心病狂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眼前這幾個年輕人，和自己沒有任何關系，他們卻也下了死手。大概過了四五十分鐘，外面傳來了急促而有些混亂的腳步聲，還有女人的哭聲夾雜著傳了進來。秦川扭頭，只見幾個執法者戴著口罩，抬著兩個裹尸袋走了進來。后面跟著進來的是江白和小冬等人。秦川走到了裹尸袋前面，打開，看到了里面兩個已經死亡的年輕男子。他們就是江白手下的核心團隊成員，秦川都是見過的。“還有一個呢？”秦川抬頭發問。“還在找，監控顯示他最后出現位置是在二橋的右側，不知道是不是掉到河里了。”江白哽咽著說道。秦川朝小冬和另外三個年輕人看了一眼說道：“你們跟我上來吧。”從五樓到六樓的中間，有三道門，在秦川等人上來的時候，這三道已經被全部破壞了。那厚重的金屬防盜門，就算是上百斤的力道砸上去，頂多也就是一個小凹陷，但現在這三道門已經全部從側面砸變形，用蠻力撞開了。也正因為有了這三道門，小冬他們七八個人才沒被全部殺害。這給他們逃命贏得了很關鍵的時間。秦川來到了小冬的辦公室，燈光是亮著的，但是感覺有些冰涼。眼前的江白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他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表情上看上去卻是顯得很混亂。一旁的小冬身體還在發抖，另外兩個女子和一個男子亦是如此。或許，他們年紀不大，二十來歲的時候就遇到了這種恐怖的事情。當真正的死亡降臨在某個人的身上或者眼前的時候，他們才能切身感受到這兩個字的恐怖和重量。在茶余飯后，有很多人會說自己不怕死，無所謂之類的話。起碼，這幾個年輕人在秦川的眼里已經表現的足夠勇敢了。噠吧！秦川點燃一支煙，然后拿起桌上的遙控器打開了房間里的空調暖風，再上前關上了房門。“你們都坐吧。”秦川轉身后也找了一把椅子上坐下。“這件事，我要負主要責任，江白是次要責任。”秦川開口說道。“但是，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鮮血，死亡，在這之前小白已經跟著我經歷過幾次了。你們可能是第一次遇到！”“現在呢，如果你們誰害怕，不想為了一份工作而丟掉性命的，可以站起來。”“我會派人護送你們離開，回京城學校或是老家，都可以。”秦川說完，江白就立馬抬頭看向他，緊接著看向旁邊的小冬等四人。這時，第一人站了起來，是小冬，他渾身顫抖著朝秦川說道：“對，對不起大，大老板，我家只，只有我這一個兒子。”“好。”秦川點頭。旁邊另外一男一女也哭著站了起來。“好，你們什么都不用說了。我可以理解！”秦川開口說道。此時，前面的椅子上就剩下一個扎馬尾的女孩，她穿著休閑套裝，衣服頭發還是濕的，但一直低著頭沒有站起來。“小白，你同不同意？”秦川扭頭看向江白。江白立即點頭道：“同意，我不能讓他們再丟掉性命了。”“好，那你帶他們下去，龍騰安保的人應該已經到了。今晚不要急著走了，找個酒店好好休息一下，天亮了再走。”“另外，如果你們回京的話，可以去七福珠寶集團找首席執行官錢丹，要他幫你們介紹一下工作。就說我叫你們去找他的！”小冬三人到門口后，朝秦川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快速離開了。此時辦公室里就剩下扎馬尾的女孩，或許是空調暖風起了效果，女孩的顫抖也沒之前厲害了。“你叫什么？為什么不走？”秦川吐出一個煙圈問道。女孩抬起頭，露出一張清秀的面容說道：“大老板，我，我叫童蕓蕓，我，我想留下來為您做事。”“理由呢？”秦川追問。“我想……出人頭地。”童蕓蕓的話有些抽象，甚至有些讓人難以理解。出人頭地這四個字可大可小，秦川瞇著眼看著她，后者似乎很緊張很局促不安。秦川點頭道：“好。”“那你說說看，現在要怎么做？如果你是這家公司的老板！”秦川繼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