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慕沉川找著合適的自稱。 罪女。 有了那么兩分恭敬和自謙,尤其是這小姑娘梨花帶雨的時候。 慕沉川在謝非予面前哭,實在是很少見的,男人依稀記得有過那么兩回,或是咬著唇角無聲無息,或是——或是她喝了個酩酊大醉哭哭啼啼的叫嚷著謝非予是個沒良心的王八蛋。 沒良心。 王八蛋。 天底下誰人敢當著這佛爺的面表露出的諂媚和性情,偏偏這小姑娘就總是逆流而上。 有些意思。 不,極有意思。 謝非予更正了一下自己心里的想法,他看著跟前的慕沉川哭的淚濕了衣襟衣袖跟大花貓一樣,卻克制不了突然安下的心緒——幾個月頭,不長不短,慕沉川的生死,誰也不能掌控。 也許,就如同祁昱修所說的——她是生是死,你不在乎,機關算盡,你不在乎,王爺胸有山河,是否,又容得下塵間俗事一顆心呢。 謝非予從未求過他人真心真情,哪怕在見到慕沉川的這一刻,白雪皚皚,風霜消停,他隔著曠然雪原,也隔著時光漫長,甚至每一寸呼吸都有著白霧消融,如同蒙著心塵,叫他在那銀鞍白馬上故作鎮定——慕沉川并沒有被打擊也沒有被打垮,這一路行來的風霜雪雨,又或者在王城中那些流放的閑言閑語,也未曾叫她有半分的卻步,她還鮮活活的站著,至少,看起來完好無損,謝非予竟然也有那么幾分的慶幸。 不是的,是慶幸,真的慶幸。 這種莫名的情緒就如此堂而皇之的徒然闖進謝非予原本無動于衷的胸臆間。 “高興,就是用這眼淚來歡迎本王?”謝非予依舊慵慵懶懶的樣子,他倚著木椅,指尖點點滴滴的扣搭在碧玉的杯壁上,清晰好聽的就好似落在碧湖里的水滴,而漣漪,一圈一圈的同樣落在慕沉川的心上。 慕沉川的唇角微微一顫,似笑非笑的不知心里泛起的是欣喜還是酸澀,就連這些簡簡單單和從前一樣的腔調都叫慕沉川恍如隔世,她咬了咬唇角,仿佛只是為了讓這樣的錯覺停留更久,可是頭一低,好像心里的那些漣漪就從眼眶中落了下來。 這止不住的眼淚,就連謝非予都算是頭一遭見。 慕沉川不言不語,只顧著搖腦袋,謝非予挑了下眉,指尖動了動,藍衫就意會的連忙給那鼻涕眼淚流了一籮筐的慕四小姐遞帕子,可慕沉川呢,眨巴著眼睛,淚水還俏生生在掛在眼睫上,反而一把拽了藍衫的衣袖,毫不客氣的在繡花上“哼哧哼哧”的擤鼻涕。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