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大意了-《新書》
第(2/3)頁
慚愧,要論弓手的數量和準頭,他們比第五倫手下豬突豨勇強了不知多少。
遠處甚至還有騎從在走馬開弓,張純遙遙指著他們道:“我愿出徒兵兩百,騎隊五十。”
這大概是張純家一半的戰力,他道:“其他各家里豪不必捐糧,只需出動徒附,自帶口糧即可,也能湊個六七百之眾。”
張純看向第五倫:“加上伯魚司馬的兩千士卒,虎賁三千,何懼小小盜匪?”
“老夫愿意做這么多,只有一個請求。”
第五倫是越來越不敢小覷此人了,拱手道:“張公請說。”
張純沉下臉:“剿匪,要快,不能拖到三個月后,本月之內,便當盡全縣之力,一舉掃清,使之后無遺患!”
第五倫沉吟:“兵速則不達,張公為何如何著急?”
張純也不直接回答,只讓步輦繼續移動,帶著第五倫到了張家塢堡外一里處的牧場。
這是寬闊的大河東岸草原,身上黑白相間的長毛羊被大奴按倒在地,它們四蹄綁緊,害怕得咩咩直叫。
不過迎接這群羊的并非鋒利的銅刀,而是骨制的羊毛梳,將羊身上即將脫落的長毛一一鉸下來,放在皮口袋里。而光禿禿的羊則被趕回圈中,也有幾頭被挑中的直接拉到河邊宰殺,作為主人明日的宴饗。
張純問道:“伯魚司馬看到了什么?”
第五倫瞇起眼:“羊,還有牧民。“
張純道:“沒錯,就是牧民。“
“古時東方有賢相管夷吾,將治理百姓稱之為牧民術。王侯官吏如同牧羊人,而百姓,就是羊。故而前朝和本朝,亦有州牧一職。“
張純接下來說的話,讓第五倫久久難以忘懷。
“官府與豪強,就像牧民、屠夫,他們是羊群的主人,卻也依靠羊群而活。只要不蠢,都知道羊毛得一季一季薅,想吃肉時,亦要挑著殺。若是不管不顧,將全圈的羊都宰了,今歲是吃飽了,明年衣食卻沒了著落了。”
“匪盜卻不管這些,反正不是自己的東西,搶到便算大賺,盯準肥羊,連皮毛到骨頭吃進腹中。但彼輩人數少,一次頂多搶走幾頭羊。”
“而自從南北再度開釁后,匈奴頻繁入塞,來去如風,他們非但要搶羊,連牧羊人也欲一并擄走為奴。”
張純說到這長嘆一聲:“但比匪盜、匈奴更可恨的,是王師!”
“伯魚司馬應該清楚,大多數官軍不知節制,貪婪成性,總是喜歡連羊帶人,不吐骨頭,都吃下去。與來去匆匆的賊寇胡虜相比,官軍能常駐一地,師之所處,荊棘生焉,所過如篦。最可懼的是,對付賊寇胡虜的弓刀,對彼輩無用,因為有朝廷和律法護著他們啊。“
“故于羊群而言,豪強、匪盜、匈奴、王師,倒是豪強為禍最小,而以王師官軍禍害最大。”
第五倫笑道:“張公這話可傳出去不得。”
張純卻不怕:“世人皆知的道理,哪怕新軍將軍們也知曉。”
他看向第五倫:“所以,能遇上伯魚司馬這樣愛恤百姓,能夠講道理的軍吏,實在難得。”
“伯魚司馬在縣北的作為,我都知道,征糧足讓士卒維生,夠給大營交差便停手。為了不讓縣南百姓再被盤剝,捐糧也只打吾等豪強的主意,亦不貪多,適可而止。”
”比起不知節制的汝臣,我更希望伯魚司馬能掌管全縣防務,長期駐扎下去。“
“為此,才要速速消滅匪盜!”
第五倫道:”我還是沒聽懂這兩者有何干系。“
張純笑道:“天下四處烽煙,要我說,那些海岱、荊州大寇之所以遲遲不能平定,是因為有很多官吏,沒有剿寇的膽,但借著剿寇名義斂財聚糧膽子卻很大!”
“可這樣做的前提是,上頭無人干涉。”
這是在暗示我養寇自重么?
張純繼續道:“然現在不同,司馬上報是小盜,可吞胡將軍難免多想,覺得是大盜,否則豈會公然劫持軍隊糧食呢?”
“若再往深處思慮,正值大軍即將出塞之際,后方鬧出這等大事,會不會是屬國羌胡欲響應匈奴,襲擾燒糧,腹背夾擊新軍呢?”
第五倫了然,摸著下巴道:“張公的意思是,一旦這么想,吞胡將軍就會擔憂,如芒在背,一定會派遣正卒南下剿匪!”
張純道:“然也,到時候這特武縣,便不是第五倫司馬說了算了,而其余人的德性我很清楚,定會高高興興駐扎下來,將特武縣這頭羊狠狠地宰。百姓遭難,也會殃及豪強,到時候損失的,可不止六千石嘍。”
第(2/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祁东县|
吐鲁番市|
平塘县|
牙克石市|
兴城市|
睢宁县|
巴林右旗|
左贡县|
德阳市|
曲阜市|
牡丹江市|
石嘴山市|
浙江省|
连平县|
无极县|
九江市|
滨海县|
高邑县|
双鸭山市|
武夷山市|
剑河县|
崇信县|
寻甸|
航空|
汾阳市|
白城市|
泽州县|
栾川县|
深圳市|
蒲江县|
江安县|
东城区|
乌鲁木齐县|
安福县|
赣榆县|
闽侯县|
南涧|
揭西县|
澜沧|
济源市|
甘南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