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星星之火-《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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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陽東南八十里便是白水鄉,但劉秀與族人仍習慣稱之為“舂陵”。
劉秀的祖先乃是長沙定王劉發的第十三個兒子,受封為舂陵侯,建侯國于僻遠的零陵郡(湘西南)。到了漢元帝時,第三代舂陵侯以封地下濕,山林多毒氣難以生活,請求削減封邑內徙。于是就徙封蔡陽白水鄉,到了王莽代漢,侯位被削。
至于劉秀家,早在其祖父時就成了小宗,家世也一點點沒落:祖父為巨鹿郡都尉,比二千石高官,父親只是南頓縣令,比六百石,且早早逝世。劉秀兄弟喪父后,全靠他們的叔父劉良養大,徹底成了庶民。
這幾年家道復振,一來靠劉秀擅長經營產業,二來因劉伯升任俠揚名,兄弟倆一個守成一個進取,如同兩根柱子,撐起了家族。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時值季冬,草碧水明郁郁蔥蔥的故鄉變得一片枯寂。天上又落了雪,讓“白水”更加名副其實。
踏著那瑞雪,背著北風,劉秀披蓑頂笠,挎囊帶刀,艱難騎行在路上。
雖然還不到薄暮,但冬季天黑得早,加上下雪更加陰沉,前方一片冥暗,路旁里閭的人聲似也被積雪吸收,獨見炊煙靜靜升起與云層匯作一片,遠近盡是悄寂。
直到一陣驚天動地的鼓點,打破了寂寥!
“是儺鼓。”
劉秀勒住馬,露出了笑:“我好歹趕上了。”
他家正舉行一年一度的儺戲,渾渾沌沌中隱約傳來歌舞呼號,隨著儀式過半,舞臺超出了里垣,一條火龍沿著大路,由遠及近迤邐而來。
小雪阻止不了人們的熱情,漆黑的深夜火把翻滾,松木點亮的火光在月色下閃動,高舉的旗幡一次次舉向夜空。
細心點就能看出來,與一般的儺戲不同,混亂中竟有幾分秩序,隊伍進退有度,聲勢大而不散,這百多人好似有位指揮官在操控。
這是劉伯升對手下賓客、族人加以訓練的成果,名為準備儺戲,實則嘛……按照伯升的說法,天下有變時,交予兵弩甲胄,就是兩屯兵。
隊伍近了,領頭之人看到劉秀駐馬于道上,過來一看,不由大喜:“是文叔!”
此人名叫劉嘉,字孝孫,舂陵族人,也是年少喪父,被劉秀父親收養。他性情溫厚仁愛,與劉縯、劉秀兄弟親如手足,曾與劉伯升一起到常安去求學,習《尚書》、《春秋》。
如果說劉秀是兄長的右臂,那劉嘉就是其左膀。
劉秀道:“孝孫,吾兄呢?”
“在后頭指揮。”
劉秀在儺眾中穿行,火把下是一雙雙壯健的手和滿臉亮閃閃的汗珠,撲鼻而來是燃過的松香味,每個人都那么熟悉,人人皆能叫出名字。
他性格易相處,在族中人緣很好,個個都想過來和阿秀親近。
劉秀只有些感慨,故鄉就是比常安好啊,難怪詩里說:“黃鳥黃鳥,無集于穀,無啄我粟。此邦之人,不我肯穀。言旋言歸,復我邦族。”
但他現在沒功夫與眾人寒暄,只想快些見到兄長,劉秀有話要說。
劉秀就這樣被眾人簇擁著來到隊伍中央,這場儺戲的指揮官是一位身材高大的壯士,站在一輛人拉的輦車上。
此人頭上戴著猙獰儺面,那模樣似熊非熊,似虎而近鬼。身蒙黑熊皮,玄衣末裳,執戈揚盾,伴隨著鑼鼓聲,且唱且舞,還真有些揮斥方遒的氣勢。
儺面上鎏金孔目中,一對眼睛看向來到輦邊下拜的劉秀,頗為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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