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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黎煥臉上卻毫無波動，像失去了疼痛神經，只冷冷地盯著唐樾布滿汗水的臉龐。

    剎那間，他視線一陣恍惚。

    一些零碎片段，猝然涌入他腦海中。

    有些，是眼前這個男人，有些，是唐俏兒。

    還有一些，是那個與他匆匆一面，哭著叫他“阿桓”的中年女人。

    這種異樣的感覺，令他迷惑，令他費解。

    但，他明顯地感覺到，自己并不排斥，這些原本與自己站在對立面的人，闖入他的腦海。

    唐樾狠狠一愕，看著這張熟悉的不能更熟悉的臉，握著刀柄的手一緊。

    他沒想到，他沒有還手，也沒有躲閃。但他不敢放松警惕，畢竟這個男人，是沈驚蟄的爪牙，一次又一次朝俏俏和驚覺痛下狠手！

    哪怕堵上這條命，他也決不能再讓他得逞！

    思緒至此，唐樾抽出利刃，高高揚起手——

    “大哥，等一下！”

    沈驚覺盯緊黎煥，見他沒有還手的意思，連忙沉聲，“他畢竟是你的弟弟，先不要動手！”

    “弟弟……？”

    唐樾想起遭遇空難的唐桓，心中劇痛蔓延。“即便，他真是我的弟弟，但他與惡魔為伍，甘愿墮落。他跟我之間……也再沒有任何關系！”

    音落，手起，刀亦落。

    “大哥！不要！”沈驚覺驚呼。

    下一秒，黎煥竟用自己的手，接住了刀刃，死死握緊。

    一滴一滴的血，墜落。

    唐樾心臟一陣絞痛，他視親人如命，而如今先捅出這一刀，骨肉相殘的人竟是他自己！

    “我來，不是為了攔你們。”

    黎煥粗重喘息，對上唐樾通紅的眼睛，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一字一沉，“但，我必須攔你們。這是我的任務。”

    唐樾難以置信地看著，“為什么……”

    “因為，我是先生的人，我別無選擇，只能用這種方式。”

    黎煥寸寸轉眸，看向沈驚覺，“快走。”

    ……

    目送他們離開后，黎煥腳步滯重地獨自在箱子里神色陰沉地前行。

    他一直在想，自己的選擇，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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