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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五臟六肺驚天動地地震顫著,表情僵硬得近乎皸裂,渾身觳觫:
“你在胡說什么?!你的意思,是我害死了你二叔?你是我親兒子……你怎么能用如此惡毒的心思揣測你的親生父親?!”
“沒有揣測,我只是在陳述事實。”
沈驚蟄長腿愜意地交疊,從容品茶,一派氣定神閑,“但其實,我非但沒有指責(zé)您的意思,相反,我還十分的理解您做出的決定。
畢竟,我和您,正在經(jīng)歷相同的困境。”
沈光景呼吸窒礙,眼前他看著長大的男人,如今仿佛已長成了食肉嗜血,扼殺他咽喉的禿鷲!
“當(dāng)年,您雖貴為長子,理該成為繼承人,但爺爺卻偏心二叔,把集團(tuán)里一些有前景的大項目都給二叔做,為他成為繼承人默默鋪路。漸漸的,在集團(tuán)里,二叔的聲望蓋過了您。更令您備受打擊的,是二叔偏偏還是個頗有經(jīng)商頭腦,頗有能力的管理者。他唯一趕不上您的,是為人太和善、寬厚,不如您生殺予奪,心狠手辣。”
沈驚蟄嗓音低緩,娓娓道來,仿佛一場陰毒詭計,在他眼里不過家常便飯,“所以,在當(dāng)年沈氏項目暴雷,陷入行賄丑聞時,二叔為了整個家族,為了您這位好哥哥,主動提出頂下罪名,入獄服刑。”
沈光景臉色慘白,心臟一陣劇烈絞痛。
他埋葬在心底三十年的秘密,就這樣,像被利器拋開了腹部,鮮血淋漓的臟腑狼狽地灑了一地。
但,更令他錯愕的,是那時還是襁褓嬰兒的沈驚蟄,又是如何得知的?!
“然而,我善良的二叔恐怕到死才會明白,從他提出去頂罪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jīng)踏入了您設(shè)計的全套,且會摔得粉身碎骨,一命嗚呼。”
沈驚蟄手肘撐住沙發(fā)扶手,修長冷白的指尖輕點太陽穴,“讓我想想……嗯,當(dāng)年您為了勸服二叔,應(yīng)該是利用我賣了一大波慘。畢竟當(dāng)年我還是個幼兒,我母親又是精神不穩(wěn)定的情況,您身為人夫,人父,沒了您這個家不就完了嗎?而當(dāng)時的二叔,尚未娶妻生子,自然是扛雷的最佳人選。
所以,爸,說到底,我也是您play里的一環(huán)。”
“你——!”
沈光景心臟猛烈地鼓脹著,快要悶爆開了一樣,“到底……是誰給你灌輸了這些陰暗的想法?!”
下意識的,他忘了否認(rèn)。本能地想探究來龍去脈。
因為,沈驚蟄說的一切,不是污蔑,而是真相!
而這個陰暗的秘密不光是沈光景的死穴,亦是沈驚蟄的“免死金牌”!
“這個世界上啊,根本就不存在秘密。但凡存在過的事,必有人知,但凡殺過人,必留痕跡。”
沈驚蟄慢條斯理地放下茶盞,“這些年,我想您應(yīng)該沒有一天忘記過我那善良的二叔,您也無法忘記,是您買通了當(dāng)年的監(jiān)獄醫(yī)生,為二叔注射了誘發(fā)心臟麻痹的藥物,讓他慘死在監(jiān)獄中,并讓那個人開了假的死亡報告,完美地將一場謀殺,偽裝成了意外。”
驀地,男人眸光一凜,如冰冷的刀片抵住沈光景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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