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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船上的那道修長人影,幾乎下一秒就來到了秦晚的身后,同樣系著紅線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然后將她整個人都往后拽了拽,接著按進了自己的懷里。
秦晚頓了一下,心跳漏了半拍。
她能感覺到身后強烈的氣息。
確實是她熟悉的某人,西裝筆挺,矜貴禁欲,商業感十足,又帶著書香卷氣。
實際上此時秦晚的狀態,已經差到了極點。
累是一方面,正常情況下,流這么多的血都會累。
更何況她不止是流的血,流的還是她的功德。
確實沒人看到秦晚現在的樣子,靠著強大的意志力,掙脫忘川惡靈的束縛,不可能不遭受反噬,她確實沒有被吞掉。
但要有多不怕疼才會像她這樣,不僅僅的堅持召魂,還企圖蕩平整個忘川。
她身上不止是有絕望,更多的是戾氣。
在見到她這個樣子之后,殷無離第一次嘗到了什么叫做心疼的感覺。
尤其是她被冷汗浸透的黑發貼在蒼白的臉上,船上的血已經干涸了,左手紅線一圈圈散亂開,還有那些染盡她眉骨的血,凝固在她的眼下,沒有一處是不受傷的。
殷無離艱難的動了下喉結,聲音有些沙啞:“看著我,聽我說,是我。”
秦晚疲憊地閉上眼睫,仿佛長途跋涉的飛鳥,終于找到了能棲息的樹枝,可以放心的能讓她收起翅膀。
她當然知道是他。
沒人會在這種情況下,還敢抱她。
她身上的業障這么的重。
那些黑霧傷害的不止是她,也會傷到別人。
如果再進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那他就是那個讓她不墜入深淵的人。
因為只有他會抓著她的手,力道很輕,很怕捏疼她,氣息就打在她的耳邊,溫柔又堅定。
好像無論什么時候,他都不會放開她。
眾目睽睽之下,秦晚漸漸的柔和了下來,身后的黑霧像是被撫平了一樣。
她也沒有再向前走,更沒有去強硬開啟召喚令。
忘川河底的邪祟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體驗。
它們眼睜睜的看著一個比厲鬼還像厲鬼的人,一點點褪去身上的執念和殺氣,然后用力的閉上了眼,就那么任由身后的人抱著。
明明前一刻,身體上還擁有著毀天滅地的戾氣,連呼吸都是重的。
這一刻,她仿佛感知到了對方的存在一般,喘息著點了點頭,聲音很輕也很淡:“我以為你不想回來。”
殷無離長長吸了口氣,從后面抱著她的力道更緊了一些,指腹抹掉她手腕上的血跡,用了法術,無數氣運加深。
“抱歉,我來晚了。”
殷無離將她的手包裹住,氣息埋在她的長發里:“是我讓你等的太久。”
“也沒有很久,我就是有點擔心。”秦晚看著那些沉下去的邪祟們:“我怕這些臟東西擋了你的路,又怕你不聽我解釋。”
殷無離替她止血療傷之后,指尖搭在了她的紅線上,那些黑霧像是有了落地,全都匯到了他的那一邊。
她知道,他在幫她消除業障。
秦晚想將手收回來。
他卻沒讓她動:“你不用解釋,無論是在虛明山,還是在鬼域的時候。”
秦晚忽地擰眉:“是我封印的你?”
她早就有了這種猜測,因為一段記憶是有關正陽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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